今天周六,恰逢遇上冬至,容弋难得的不用上班,一觉睡到九点,本打算回家让老妈做顿好的犒劳犒劳他空虚了半个月的胃,结果刚出门就被陆文涛的夺命连环call给叫了出来。
陆文涛是他的发小,上个月刚满而立,大学毕业后就进了食品监管局,今年年中才被提到了副科的位子上。
人往高处一走,交际圈子自然也不一样了,给陆文涛介绍对象的七姑八婶兼同事如雨后春笋全冒了出来,每周末的相亲活动排得跟上班打卡似的勤,小半年过去了,陆文涛总算看对眼了一个。
陆文涛的这个准女朋友姓徐,单名一个英字,是文华幼儿园的高级幼师,唱歌跳舞都不在话下,正好同事给了几张瑞祥楼的戏票,就趁着周末加过节把人约了出来。
但陆文涛这人是个典型的“两面派”,跟人在微信里发消息的时候像个混迹花丛多年的情场高手,温柔又体贴,天南地北什么话题都能侃,可一到现实里嘴巴就像被人拿针缝过了似的,两人约会时常冷场,陆文涛自个儿也着急,私下找容弋支了不少招,有时候还得让他友情出场活跃活跃气氛。
今天正好就撞上了。
陆文涛对徐英的拳拳之心容弋看在眼里,他虽只是个活跃气氛的工具人,但却不大想沦为一颗顶亮的电灯泡,所以三人一路走来,容弋都尽量错后两三步在后面慢慢跟着,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接两句茬儿,这会儿陆文涛和徐英已经走上楼了,他还落在底下五六阶的位置。
容弋对咿咿呀呀的京剧毫无兴趣,纯粹就是来给两个正处在暧昧期的男女暖场的。
只是这场还没暖起来,他倒先被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帅哥投怀送抱了。
容弋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身高体型和五官拼凑起来的具体模样,视线堪堪与一双瞪大的杏子眼相撞,然后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冲击着往后退,好在他反应还算快,在对方砸进他怀里时将身上的所有重量都集中在了腰和腿上,这才阻止了双双滚下楼梯的悲剧发生。
有那么一瞬他感觉像是在做一个光怪陆离的梦,足够突然和戏剧性,但肩膀和胸口传来的钝痛让他立时清醒,这场突兀的意外真实得让他想不顾形象的大喊一声——操!
容弋这么想了,然后也这么做了,只是跟预想的大喊不太一样,这声低沉的“操”混在因钝痛和重力驱使下的闷哼里,绅士的没有让任何人听见。
但搂着他的背大半张脸埋在他右肩上的始作俑者听见了,此时正半扭着脸睁着双水雾朦胧的大眼珠子看他,容弋微垂眼眸,正巧跟他撞上,像山间被露水浸了眼的小鹿,纯净澄澈中带着点儿委屈巴巴,微红的鼻尖透着副可怜兮兮,那模样不太像吓的或大力撞击下的应激反应,倒有点儿像被蹂.躏后的楚楚可怜。
容弋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将心下的不爽和蹿到喉咙口的火一并吞了下去,心道这小帅哥长得还挺对味儿。
瞿卯被一双半眯的狭长凤眼盯着,鼻尖的酸意还未褪下,眼珠子蒙着层厚重的水雾,以至于看不大清对方眼里的情绪,不过他大概能猜出来,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想骂娘。
他用力眨了眨眼,将眼珠上那层水雾眨到了眼睫上,视线顿时清明了不少,他慌乱的道歉,“对不起。”
容弋盯着他被水气洇湿的睫根,澄澈清亮的眸子边缘泛着些许微红,长睫像一把轻巧的羽扇,一开一合间往他心尖儿上挠了两下,带起一片过电似的麻痒。
大过节的被好友拉出来当工具人的不爽霎时烟消云散了,心情像拨开了厚重云层的初阳,一点点明媚了起来,连带着开口时的语气都不自觉柔和了几分,“你没事吧?”
预料中劈头盖脸的怒骂没朝他泼来,反倒得来这么一句关切的问候,瞿卯怔愣两秒,下意识摇头,“没事。”
容弋松了松箍在他腰后的双手,咬牙忍着快断了的腰和腿部肌群的不适感,尽量平静的说,“既然没事就先从我身上下去吧。”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