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冬雪便直接去吩咐了马车夫套了马车,柏令仪只是跟喻老太太说了一声,说是白岫身子有些不太好,她想回去看看。喻老太太一听,眼睛都亮了,若是白岫没了,那些个书都得让柏令仪搬回来,到时候在喻家,如何盘算了那些个书,多得是机会。

喻老太太咬牙狠心地从库房里头掏出一点东西出来,让柏令仪带去给白岫。

上了马车,柏令仪让冬雪将盒子拿过来瞅瞅,打开一看,一只年份并不多的人参,连须须都断了几截。

还一股子霉味儿,冬雪用手挥了挥气味,小声问:“大少奶奶,这东西,能吃么?别好好儿人,吃坏了。”

“你觉得能吃么?”柏令仪掐了一把,小声嘀咕了几声,“咱们回去一趟,到时候让人看看怎么处理。”

她是知道有一些大药铺里头会收买了这些个此等的药材,之后进行了各种手续的炮制,让人放在药里头也察觉不出那味道。

不过他们都是批量回收,像这种独独一只的药材,很少有人要买。

到了白家,这次她们直接在家门口下马车,白岫正在后院里头锄地。最近白岫在后院开辟了菜园子。

“爹。”

白岫在后头听到了柏令仪的喊声,动了下身子,深觉不可能柏令仪这个时候回来,没成想,柏令仪的声音由远到近了。

他抬头一瞅,女儿回来了。

“令仪,你回来了。”

白岫正满头大汗,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长毛巾,见柏令仪过来了,笑着拿起毛巾擦拭了一下额头,锄头扔一边,冬雪赶紧扶住了。

“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白岫纳闷了,却欢天喜地地问柏令仪能不能留下来吃中饭,他今儿可以做点拿手好菜。

柏令仪一想起她还小的时候,要么就是隔壁邻居家的大婶看她可怜,给煮点饭菜送过来,要么就是花了钱买别人家做的菜。有段日子银钱不太趁手的时候,白岫这才学着煮白粥,甚至还煮干了,很是难吃。

后来请了个婆子过来帮忙做饭,这才好些。

白岫病了,没法去当教员时,婆子便辞退了,柏令仪这才开始煮饭。白岫却是怎么都学不会做饭的。

似乎天生就没有这个天赋。

“别了,爹,您是想让我拉肚子不成?”柏令仪连忙摆手,他这大礼,她可吃不消。

“爹,你看看这是什么?”她将东西往白岫面前一递,白岫接过,缓慢地走到了院落里头的石凳子,坐下,放在石桌上。只见这布帛做的盒子还不错,闻着还有一股子药味,打开一看,人参,只是看着有些次。

“这是?”

“这可是我那吝啬的婆母给的,说是给你养病的药材,可我这么一看,都不敢拿给你吃,怕你吃出毛病来,我怀疑她是故意的。哪有送亲家东西,送这么寒酸的?”柏令仪对于挖苦喻老太太那可是不遗余力。

“你呀,好歹是人家儿媳妇,少在背后说婆母的坏话,以前爹爹在教你读书识字的时候,不是教你学过”

“得了,爹,你女儿要真都照着书本那么做,被卖了还帮人数钱了。”

白岫沉默了,想起了柏令仪出嫁前告诉他的梦,眼眸中带着悲伤,他突然明白过来,梦中的柏令仪之所以被人如此欺负,难道不是因着她太过于听话么?

“爹,你那拜把子兄弟在不?”柏令仪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问他?”白岫歇了神,看了看日头,“这个时候,他估摸上山上去了,昨儿还说砍柴。”

后山可不能随便去,“这后山”

“他不是去拿,是去喻家那头的山腰。”

“那我等等他。”

白岫倒了茶水喝了,“你等他做什么?”

“这药材你也不能吃,我们放家里头不是发霉么?听说镇上有收购药材的铺子,我这不是婆母管得严严实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想着我一心为她那早就不知往哪儿投胎的儿子守着寡么?我这哪有时间捣腾这些个东西,让你拜把子兄弟,我那表叔弄弄?”

“什么表叔?”

“难不成叫干叔叔?”柏令仪冷漠脸。

“俗话说,一表三千里了,这还不成了?”柏令仪将话头圆回来了,趁着白岫还没有站起来背过手,气呼呼地回屋子躺着的时候。

白岫越发觉得柏令仪嫁到喻家,啥也没学会,就会耍嘴皮子了。

总算喝了两盅茶过了,喻予淞这才背着一背篓的柴火回来,一手还拎着一条河鱼,活蹦乱跳着呢。

“表叔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表侄女等得好辛苦呢。”

柏令仪这话一出,喻予淞在院落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柏令仪给冬雪使眼色,冬雪赶紧殷情地跑过去,替他接了鱼过来,柴火可以不要,鱼不能不要。

在喻家村,柴火多得是,若是不讲究一些,不在意夜里头烧得那个噼里啪啦响,在路边树底下都能捡一箩筐,可这鱼就大价钱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