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令仪捧了茶盅,喝下了茶水,“喻家这是几代人积攒下来的财富,虽然比不得那些个伯爵之类的,可也比得过县城的那些个大户人家了,就看看这房子,也是气派得很。喻老太太聘礼出手,那是大方得很。”

其实不过是因着白岫手里的书价值连城,喻老太太盘算着出少价钱能换回那些个书,不曾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呢,曹婆子就过来了,小丫鬟在门口回禀,柏令仪便往正堂走,坐下了,才让曹婆子进来。

曹婆子走进来,“给大少奶奶请安了。”

“曹婆子,可是娘有什么事吩咐?”

“老太太想您了,让老奴过来说一声。”

柏令仪一听,颔首,让曹婆子先回去,她一会就过去。

换了一身更为素净的衣裳,柏令仪这才与冬雪一同往喻老太太的院落走去,特意在抄手游廊看了一会花,就为了消磨一些喻老太太的心思。

等到了喻老太太屋子,喻老太太已经等得没了脾气,沉声问:“我让曹婆子过去唤你,你怎如此怠慢?”

“娘,儿媳已然快了。想着刚给相公念经上了香,这不是担心娘伤心难过,赶紧沐浴更衣一番,换了这身衣裳,这才紧赶慢赶过来。”柏令仪幽幽地解释,“本来昙儿也是要过来的,只是昙儿年岁小,上次吓着了,时常有些梦魇,儿媳怕他来不懂规矩,这才拘着他没有接过来请安。”

“娘,您看什么时候让郎中过来瞅瞅昙儿?”

“不过是别人家的孩子,你那么上心做什么?”喻老太太恨不得能省就省。

柏令仪一听,连连摇头,“娘,这可是相公与儿媳的孩子了,也是您的孙子,怎么能说是旁人呢?”

听了这话,喻老太太心里头又有些不太舒服了。

算了,不提这些,要不再绕下去,只怕多生口舌是非,到时候哪里还能够实施下去?

“好了,快喝喝你手边的茶,这可是我之前珍藏了许久。”喻老太太摆明了是不想再聊了,柏令仪越发觉得警惕了,只是浅浅尝了一口,还特意含在嘴巴里头,袖子里头掏起手帕,看似是擦嘴角,实际上偷偷儿将茶水吐在了上头。

“儿媳不懂茶,只是觉得都好。”喻老太太冷了下脸,不识货的东西,幸而我儿以后的媳妇定然是人中凤雏,不似她这般土里土气。

“媳妇啊,你娘我最近遇到点难事,想听听你的想法。”

“娘,您说。”

“这几日府上郎中过来了几次,我药里头就昂贵,更别说你二弟,扭伤了脚,我怕耽误他攻读上进,自是说了用好药。你别看咱们喻家,这些个屋子看上去巍峨得很,不过是坐吃山空罢了。”

“特别是前几年,庄园收成不太好。今儿聘了你进门,已然花费了不少银钱,如今喻家账房里头手头有点紧了,你看”

柏令仪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过后,赶紧说:“娘,您的意思我都懂,我等会便坐了马车去娘家借,只是您知道,我爹爹不过就是个穷秀才,便是我出嫁,也没有带什么银钱,倒是堂伯过得还可以,借一些周转下总是可行的,只是咱们到底要有些营生才是。虽说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可咱们家中,小的太小,二弟又不成事,倒不如我出去做点生意,也是好的。”

“女子做什么生意!”

喻老太太否决了,“你想去你堂伯那头借银钱,这不是让整个村子都知道咱们家缺银钱么?到时候还如何在村子里头立足?”

“那该如何?”

“你手头上不是有我给你的聘礼?先挪出来,借着用用?”

柏令仪面露难色。

喻老太太不快了,“怎么?别忘了,聘礼也是我给你的。”

“娘,不是儿媳不舍得给,只是儿媳早就将聘礼一部分给了白云寺,特意给相公在上头安了长生位,天天有得到高僧诵经念佛,只盼着相公来世能够投胎到更好的人家中去享受荣华富贵。一部分的银钱全用在了给相公买纸钱上了。您也知道,咱们府上纸钱有数儿,上几次没了,让冬雪去拿了,都说不给,我这才让冬雪买了许多,就没有剩多少银钱了。”

“我倒是想问娘,我的月例银子什么时候给?”柏令仪露出了嗷嗷待哺的神色,可把喻老太太给噎着了,若是开口说全都把纸钱退回去,只怕没一个时辰,便传了整个村子,到时候人人都戳她脊梁骨。

再看她一脸讨好求财的样子,喻老太太头疼啊。

柏令仪见喻老太太说不出话来了,便接着说:“既然娘不说话,怕是过一两天便能拿到了,儿媳就等着了。听说那些个大户人家,都是有十多两银子的,儿媳也不敢要太多。”

但太少也不行,我可是会说出去的。

喻老太太又是及其要面子的人。

“赶紧走。”别在我面前碍眼!!喻老太太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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