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光就在这一刻重新回来。

无数长久的,短暂的情侣相拥在一起,或继续着之前的深吻,或相拥着说着情话,或高喊。

沈谧与褚沉四目交接,以一个暧昧的视角。

温热的唇瓣紧贴一处,呼吸交缠在一起,鼻尖都是对方的味道。

初次见面时,他那辛辣的木质香调有了更具体的感觉,雪松、檀木、蜂蜜,糅合出原始的森林,无处不在的猛兽野性,就像一头从林中深处走来的狼。

冷的,烈的,甜的。

这气息在肺里兜了个来回,侵略性十足。

和身材一样带劲。

沈谧推开了面前的男人。

褚沉说了一声“抱歉”。

拇指却摩挲着带了余温的嘴唇,品尝着那一丝甜。

再浮夸的面具也无法掩饰他眼中野蛮的占有欲,混乱的光色辉映中,带着刺激撩人的性感。

沈谧微微眨了下眼睛。

她站直身子,手帕轻轻擦过唇边晕染的口红,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船是挺晃的。”

语气平常得像谈论天气,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感到尴尬。

也不会让别人尴尬。

当然,有的人也并没有尴尬的自觉。

“这回你信了?”

褚沉的语气比她更自然,甚至有些轻快,显然心情极好,好得不加掩饰。

他还想说些什么,一个穿黑西服的男人却从他身后冒了出来,语气急促:“您在这啊……”

面对不速之客,褚沉的语气瞬间不耐:“什么事?”

西服男人戴着入场必备的面具,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这点音量完全淹没在乐声里。

褚沉听到一半,看见汹涌的人流,皱眉打断了对方。

他护着沈谧走到了前面不远处的酒水区空地,“你在这等着我,我几分钟后就来找你。”

褚沉说完,安抚般地轻拍她的肩,也不给人拒绝的余地,转身跟着西装男人走了。

沈谧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随手端了杯酒,耳边却忽然传来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娇媚女声。

“这不是阿谧嘛。”

沈谧转过身,正见一个穿着红色塑身礼服的女人。

她脸上戴着同色系的艳丽面具,从头到脚奢华得吸引眼球,身边还跟着几个同样风格的女人。

“是谁啊?”

“当然是沈大小姐。”

“哦,最近又失婚的沈大小姐。”

“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个老公都守不住?”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隔着面具传出来,比乐声还来得嘈杂。

沈谧喝了一口酒,润喉。

红衣女人笑眯眯地摆手,“你们胡说什么呢,没看见人家又有第三春了,质量看上去真不错。”

有人也看到了刚刚离开的男人,艳羡道:“那腰那身材,我看不比影帝差。”

另一个人笑说:“谁不知道沈大小姐桃花运一流,有质有量。不过以后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哎呀呀,哪怕是伊丽莎白泰勒,也是一婚不如一婚呢。”

“最后嫁了个卡车司机!”

这话一出,众人都掩着嘴笑了。

沈谧放下酒杯,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穿进嘲笑的女人堆里。

她的步伐从容带风,女人们的笑声心虚得渐渐停止,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隐隐有些紧张。

沈谧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经过红衣女子身边时,停了一下。

侧过头,在她耳边说:“陈嘉仪,你很希望我在你婚礼上,把你和David的小电影放出来吗?”

陈嘉仪冷笑一声,“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你以为这种旧账就能威胁我?”

沈谧淡淡道:“不是十年前的David。”

又补上一句,“我说的是上周那个。”

陈嘉仪脸色骤变,隔着面具都能看见她瞪大的眼。

“不,你根本做不到。”

沈谧面露遗憾。

“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我来参加你的婚礼,难道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吗?”

陈嘉仪咬紧了牙关。

如果是别人拿这种事威胁,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这个人是沈谧,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两人在上东区读同一所私立学校,互看彼此不顺眼,即使她是学校最受欢迎的人,也没有在沈谧身上讨到多少便宜。就连与她约会的那些男生,质量也比沈谧的差一大截。

本来还维持着表面的平衡,直到她发现沈家产业受到了金融危机的波及,便知道机会来了。

没有了家世的基础,两人再不是平等位置。

她毫无顾忌地给对方下绊子,怎么羞辱,对方也没有还手之力。

陈嘉仪只是没想到她会那么快翻身。

明明有些人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却不包括她。

在她快要从高处跌落时,一转身,却与陆家风光订婚,还将一沓照片发给了陈嘉仪的奶奶。

陈嘉仪辩解那是对方的报复,却反而被奶奶勒令过去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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