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和让她这只手恢复如初所需要的名贵丹药比起来,简直大巫见小巫。
杯水车薪,尤不为过。
怀抱着女孩儿,拿着药箱,再走回去就更麻烦。
顷刻。
石级平缓所在的空间便恢复如常。
风吹叶曼,簌簌作响,枝蔓随风起舞。
少年已化作残影消失不见。
下一度风起时刻,那残影便也消失不见。
少年已经回到行宫。
他把紫檀药箱丢在桌面,在某一阁楠木柜里翻找着什么。
片刻。
金丝楠木制的罐子许是不常用,因而置放的格子很偏僻,在角落里。
罐子很小,一取便用去了大半的分量。
少年却是连眼都不眨,面无表情地涂抹在南颜胳膊上。
-
西苑。
从乳母那儿得了消息探望妹妹,南芷没有当即表露态度,只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会去,便没了下文。
熬到午后,南芷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西苑。
按理说探病宜素色,她偏挑了件大红的裙摆,像是嫌不够招摇似的,试了十多支,才终于选定了一支簪花金步摇。
对镜梳妆间,婢女当即称赞道:“白玉搔头金步摇,春衫红胜海棠娇——能写这绝句的,想必是三生有幸得见过我家表小姐。”
“数你贫嘴。”
南芷不冷不热地数落,对镜凝眸细回味,越想越觉得自己契合那首绝句形容,不禁喜上眉梢;但她仍端着掖着,冷着脸从铜镜里看向婢女,“月儿,你可是和那个蠢蛋的婢女莲儿同一天入国公府的?”
月儿拿捏不定,“是……也兴许不是。”
“月儿,原本西苑可是太公给表小姐的?”
月儿心里清如明镜,西苑原本是应属于南颜的闺阁,南芷瞧着眼红一哭二闹三上吊,老爷子哪里禁得住闹腾,便给了她。
本来。
月儿是将国公府探听得仔仔细细,才寻死觅活要跟表小姐南颜一家的。
国公长女下嫁得早,多年后才老来得子,实属不易,便愈发溺爱。
南芷的父亲南夙便是老爷子溺爱的长子。
或许是中了那句慈父多败儿。
南夙而立之年都没有作为,风流韵事倒是一桩接一桩传遍街头巷尾;南芷的母亲柳茵茵便是无数段露水情缘,之一。
柳茵茵领着两个孩子找上国公府骂街的那天,硬生生将老爷子气到茶饭不思,坐卧难宁。
老爷子官居国公,最是好面子;为了自己的面子,亦为了安抚长媳,老爷子当即决定动用家法,再将南夙与柳茵茵狗男女一同轰出去。
是南芷。
南芷抹着泪,匍匐在地,声声哀求,“太公!”
“太公,不要打父亲,要打就打死南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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