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得得地,载着一行人往宫门而去。

永安王妃立在外头,双手揣在手捂里,目送季笙一行远去,直到车队拐了一个弯,她方才深深叹了一口气。

仍不肯走,只立在王府大门外头,明明身边跟了许多人,一个又一个地,都是如花骨朵一般鲜嫩的姑娘,每一个待她都十分恭敬且关怀。

可她仍觉得孤寂。

“也不知她此番,究竟能挣得何等前程回来……”

她感叹着,话音还未落下,一阵浓烈的酒气却虽风一道直朝她的面门而来。

她不由皱起了眉瞪着醉醺醺的人:“你如今人逢喜事,只顾着自己欢欢喜喜地喝酒,却是忘了府中尚有怀着你骨肉的小妾还鸠占鹊巢地霸着我女儿的屋子。”

语气中,多有嫌弃。

永安王喝得醉醺醺地,双眼虽大睁着,却已被酒气冲晕了头脑,听得妻子这番明显掺了鄙夷的话,却也不恼,只笑嘻嘻,醉醺醺地:“我……哇哦方从,方从外头回来,他们听闻阿荷有了身孕,都……都邀我吃酒,便回来晚了些,娘娘,娘娘这是在生我的气么?”

说的话,颠三倒四,永安王妃听着便觉得不耐烦:“你来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忙得很,没空听你拉扯。”

她说着,袖子一摔,便要回府去。

几个婢女面上都有些焦急王爷难得主动与王妃说话,王妃却这样一张冷脸待他,怕是,怕是只会将王爷推得更远……

然,出乎她们意料的事,永安王听得这话,却丝毫不以为意,见着妻子要走,反而亦步亦趋地跟上,脚步仍是虚浮的,左脚踢着右脚往前走,摇摇倒倒地,看得一众下人们俱都将心提得高高的。

有人欲上前搀扶,却被永安王一把推开:“走开,我要与你们娘娘说话,都下去。”

众人不由都有些焦急,下意识地,便往永安王妃面上扫去。

便见永安王妃哼了一声:“谁要与你一道说话?你该说话的人现下在云舒院里头躺着呢!她是最喜欢听你说话的,不论你说什么,她都会拍手叫好。”

想到这人宠妾灭妻,到底是有几分不甘心的,说出来的话也硬邦邦地,似乎一点颜面也不肯留给对方。

众人不由更加紧张了。

永安王听着这些话,却也不在意,只摆了摆手,醉醺醺地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听不懂……什么云舒院小妾,我不懂。”

他上前来,拉着永安王妃的袖子:“我只晓得你是我妻子……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室,是我最重要的王妃……”

语气里头,竟像是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讨好。

到底是多年夫妻,如今他低下头来,永安王妃原冷硬的心也不由悄悄地软了:“你……”

语气里,便隐约松动了几分。

想当初,二人刚结为夫妻时,也是有过一段很快乐的,很亲密无间的时光的。

如今时光匆匆过,当年清隽的少年郎已大腹便便地挺着装满了珍馐美味的肚子,容貌姣好的女郎眉梢眼角也被爬上了岁月的痕迹。

二人,都不再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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