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实则也不过是几朵花罢了,许是有人偶然从南地带回,悉心养护,便成了如此浩大的一片,到底算不得什么。可我想要与阿笙说的,却不是此事。”

她重新抬起头来,扫季笙一眼:“然那坟茔,空空如也,其下泥土又有剧毒。这两个答案实在在我心中缠绕已久,不过是苦于难得有与你单独相处的机会,不便询问罢了。”

季笙勉强维持着镇定:“这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寄荷侧妃闻言,却像是有些意外,“阿笙,你的生母,难道不是紫钰夫人么?”

“如今,你生母空有衣冠冢,不知……去了何处,你竟连追查也不欲么?”

她语气中的恨其不争十分明显,季笙只怕她再如此下去,怕是都要把“大逆不道”这种话都要往季笙身上砸了。

“阿笙不过一介庶女,纵心有不甘,却也无能为力。若是姨娘只想问这些,便恕阿笙无法回答了。”

她说着,手重新按在门上,准备出门不想再与对方多费唇色。

然,后头突然传来寄荷侧妃气定神闲的声音:“可我若有办法替你查清真相呢?”

她笑着,声音里,透出几分胜券在握的得意来:“若是我有办法替你查清真相,叫你晓得你生母究竟葬在何处,你又当如何?”

“你?”季笙才不肯信她:“你会帮我?”

“是。”

寄荷侧妃放下手中的东西,手搭在小腹上,穿鞋下床,到桌边替自己添一杯甜茶,小心抿一口,方才抬起头来,仍是似笑非笑地:“我早说过的,阿笙,你我本该十分亲近,很是不该为了一些些微小事吵得不可开交,你说是吗?”

季笙目光落在寄荷侧妃闲闲搭在茶盏上的手指上。

甜白瓷的釉,不必着锦添色,已然是个中极品。

这样上好的瓷器,便是在永安王妃的正院里,也是不多见的……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听得自己声音干巴巴地,涩涩地:“姨娘想要做些什么。”

鱼儿上钩了。

寄荷侧妃浅浅一笑。

“我不要你做什么,阿笙,你什么都不必做,我早说过,我内心里,是十分亲近你的,既是如此,我自也会十分地维护你,再说,如今我又占了你的院子,于情于理,我都很该对你表示感谢才好。”

自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她所求的,绝不是眼前的蝇头小利,而是……

寄荷侧妃站起身来。

茶水尚余三分温度,品茶的人却没了兴致,只懒懒地推到一边,反而朝着季笙伸出了手:“阿笙,你近来对我多有不满,是为了什么?”

看在可能接触到真相一角的面上,季笙勉强扯出个敷衍的笑容来:“姨娘想多了。”

有人同她一道追查真相,自然比她这个小小庶女一人单打独斗来得容易。

便冲着这个,她也很该感谢一番才是至于那些不求回报的话,她自是不肯相信的。

如今这般,也不过是迫于无奈的与虎谋皮罢了。

季笙目光落在寄荷侧妃虚虚搭在小腹的手上,到底忍不住问道:“姨娘今日大喜,怎的面上却不见有多快活?”

“快活?”

寄荷侧妃低头扫一眼自己的肚子。

不过月余的身孕,尚未来得及显怀,便平摊着,悄无声息的,仿佛与平素并无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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