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妈妈过去,正碰上亦容在黄颖儿这里,正轻声细语说着话,看起来颇为相得,只是看她走进来,似笑非笑,先问一句:“妈妈来了。”
她手中捧着参盒,没来由心头一跳,将脑中怪念闪开,方笑着回话:“这是太太命我给奶奶送的好参。”
黄颖儿自然起身来谢,命绿俏等上来接着,又笑与闾妈妈说几句话,便道:“妈妈难得过来,南妈妈陪着喝茶吧。”
闾妈妈谢了恩下去,亦容目光跟着那参盒上一转,也没再说什么。
南妈妈问:“什么参这样好?你这时候巴巴的送来。”家里平日里哪缺这些,特地送来的,必是有些不同。
闾妈妈想着心事,略有些出神,南妈妈一问,倒拉了回来。强笑道:“老爷专门吩咐太太的,品相好得很。一会子入库时你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只是太太专门说了,奶奶现下可用不得这个,太过补益,容易动气。”
南妈妈将盒子接过来,点头应是,又问道:“您怎么了?”
闾妈妈有心说几句,想一想,又道:“并没什么,我那头还有事,就先走了,回头你帮我谢过奶奶便是。”
说着便快走几步离了这里,南妈妈站在当地,满眼迷惑。
于移海外头联络的几家,都还顺当,唯一就是有一家姓邓的,还有些啰嗦。
近来他回了府,常提起此事。
“这女人做家主,就是麻烦。小小一件事,决策也需思虑半晌,不是这,就是那,拖了几日了,还下不了决心。”
马氏坐在灯下,都听笑了:“二哥,好些年没看你如此发愁了。快过来坐下吧,你转得我都眼晕了。”
于移海闻言依了坐下来,却还是有些气难平:“别家都是一呼百应,唯她推三阻四。若是个男子,多少手段使出来,总要让他点头为止,偏生是个女人。”
于移海边说边摇头,颇有些老鼠拉龟,无处着手的感觉。
“那若是剔除掉她的份子呢?”马氏又问。
“剔除掉她,不算什么,可是这里头有一桩事,非她不可。”于移海说得烦燥,又站起来,“邓家祖上有位先生,是炮制大家,自创多少秘法,尤擅制参,我拿回家来的,毕竟不多,都是先请她家帮着制过的,可剩下那几船,还得她安排上手呢。”
看马氏又要开口相问,于移海摆手:“别家不行,徒费这么好的参,要比手艺,就是曲家还有几位老供奉,可就是曲家,碰上年份好参,也是送来请邓家出手的。”
“也就是为了这个,”于移海端起茶盅抿一大口,“说是多少年的合作关系,她不愿为了一批货与曲家对上,故而犹豫不决。”
马氏不忍看于移海如此烦恼,从旁道:“既是女子,莫如我去和她说说?”
“别去,”于移海又坐过来,“燕娘,你当人人如你一般耿直爽朗,我看不是,为谈这个事,拢共见过三次面,每次都腻腻乎乎的,没一句痛快话。”
说着于移海心头又是火起:“我去睡了,真是烦人,最多再等两日。我不信离了这邓屠夫,还吃不了带毛的猪了。”
马氏摇头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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