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伯见她身边的卫队员通通退去,确只留下了身边的两人。在确定了众人都已离去,估摸着工匠们也差不多都进了暗道,一时半会白盼盼是找不到他们的。

最近这些日子,白盼盼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但此刻她还是努力向着闫伯的方向望去。“我的人都已退去,那你是不是也该拿出点诚意?”

闫伯哈哈一笑,爽快地对着对面的山丘打了个清脆响亮的口号。在弓箭手的外围,一众不知隐藏了多久的精兵强将突然现身,然后如潮水般向着南边撤去。

这是闫家的暗卫,闫家作为北海第二大姓,他们所培养的暗卫从来都是脱离了族长的掌控之外,独自培养的。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闫伯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单纯好奇,白盼盼向来多疑,为何这次竟怎然会愿意先撤了自己的卫队,她难道就不怕自己反将一军?

“只能说,我从没看轻过闫家的实力。”白盼盼说道。闫家的掌门人,又怎么会独自出门涉险。

闫伯便不再多问,乐呵呵地向白盼盼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白盼盼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每逢见到闫伯,还要问一声“闫伯伯好。”

那时候的闫伯也总是这样冲自己笑眯眯地招招手,然后塞给自己一些小玩意儿。有时会是珍珠做成的小挎包,精致小巧,谁拿到了都会去小伙伴那炫耀半天。有时会是桃花做的小香丸,贴身带着一整天都香喷喷的。也有时候,没有这些小玩意儿,伸过手去就是一大把的糖,甜丝丝的。

那时候,长辈们都喜欢渺渺,唯独只有闫伯不会忽略站在角落的自己,还会偷偷给自己留些好东西。记得有次得了个琉璃做的玉兔,雕刻得晶莹剔透,小孩子最是喜欢,后来被渺渺看见,非要讨了去。自己虽然给了渺渺,心里却记挂了好久。

后来,整个闫家被老族长打压,闫伯也变得越发阴沉起来,再见也没了笑意,自己成了族长,也不再痴迷于那些小物件儿,她想要的是更加实质的东西,只有权力才能真切地握在手中。

白盼盼有些失神,很快又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自己快要死了,所以才会想起这么久之前的事情来。

她如今已经虚弱地无法独自走路,只能两个人抬着她的座椅,一步步向着闫伯的方向走去。好在两人都比较熟练,脚程很快,闫伯并没有等多久,白盼盼就已经到了。

山风吹来,她感觉身上有些发冷,每一处被风吹过的地方都能略微感觉到刺痛。

闫伯看着她被两人抬过来,想起许多年前的这个女孩,当时还没有那些夸她娴雅如玉兰花之类的言论。

这个瘦小的女孩不被白家人重视,每次都缩在角落,很少见她像别的孩子那样大笑。他曾经觉得这个女孩很聪明,只是防备心太强。偶尔也会特意给她留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只希望这孩子能开心些。

如今,这个女孩成了北海有史以来最狠毒的族长,又中了婴毒,只能瘫坐在椅子上,再无力起身。

真是讽刺啊,闫伯心里想着。他迈步向前走去,也不去管后方的人能否跟上。他不知白瞳去了哪里,但既然白盼盼一口咬定自己是带走了白瞳的人,那就先拖延住她,去暗道附近等姜朵她们出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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