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玩笑话。谁知高攀当场叫了二十瓶酒,说,不够再续。
乔伊晨开始生气了。她说,你这样能把自己喝死,而且我不会告诉谢染你是为她而死的。可是看着他越来越神志不清,话愈发说不出口,也愈发不想劝阻了。
谢染听完,觉得高攀健壮的身体更加沉重起来。她明白了乔伊晨在发什么疯,但正因如此,愈发觉得这女人变/态。
乔伊晨又说:“我原本也没想通知你,但我很好奇你会怎么送他回去。”
谢染心中一阵无力,她想揽着高攀站起来,但是烂醉如泥的高攀像具尸体,她甚至没能离开凳子,只好坐在那里叫车。
司机走过来时,乔伊晨说:“咱们比试一场游戏吧,你要是赢了我,我就帮你调查。”
谢染没有答应,看着出租车将高攀载走。
乔伊晨评价道:“你对他也没有多好嘛。”
谢染不想回应,只说:“我不会再让他来见你。”
早已过了下班高峰时间,路上却仍在堵。谢染坐在出租车里心想,乔伊晨这人有病,但是有些话说得对。比如,对人喝醉后的状态,谢染不知道她是如何得到深刻理解的,但是自己确实深有体会。
那时她和宋情确定关系还没多久,赶上谢染的生日。
她的生日在二月,冬尽春未来,世界缺乏色彩。又赶上宋情在处理一桩案子,她做宋情的助理,两人没空出去度假。所以从之前一周开始,她就告诉自己降低期待值,但是总有个苗头想要窜出来,告诉她:毕竟是重要的二十岁啊,还是和宋情一起过。
宋情这个人,你说她一个法律人应当有仪式感吧,那些为情侣准备的节日她一概不过,但要说没有仪式感吧,又冤枉她了。
比方说,每天早晚一定要有早安和晚安吻。如果两人拌嘴而谢染又不愿道歉,那么睡前宋情会把她的脸扳过来亲。亲到之后谢染往往就不气了,可是宋情继续赌气到天明,让谢染非常尴尬。
再比方说,谢染有一次问她,情人节我们怎么过?宋情反问情人节为何要特殊地过。谢染震惊地说,因为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呀!
宋情放下餐具,优雅地擦嘴,优雅地问:“那么今天呢?你想怎么过?”
谢染疑惑:“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十九天纪念日。”宋情没看手机,没看日历,什么都没看,就这样脱口而出。
所以谢染对忙碌之中的生日抱有期待也怪不得她。可是生日的前一天,谢染帮宋情联系委托人的时候犯了点错。宋情的委托人都是大公司,轻易得罪不起,她只好带着谢染奔赴外地处理问题,两人生着气,在外地的酒店迎来了谢染的生日。
生日早上她被掰过脸,得到一个吻,却没有那句生日快乐。
问题解决得很顺利,宋情像是被催命一样定了当天的机票回东林,谢染又累又失望,睡了一路没理她。下飞机后,谢染被拎回宋情家,开门的一刹那,她怔怔地定在那里。
偌大的房间是墨蓝色的,抬头便是漫天的星斗,仿佛置身于中欧的夜空。
宋情说:“生日快乐。充满业务的疲劳生日是大人的专利,祝贺你,再也不是teenager了。”
如果没有工作,宋情本想带她去德国过生日,在她读博的时候一个人徒步的山顶上过夜,看太阳接替星星。但既然没去成,她便买了个中欧视角的星空仪送给谢染,告诉她:你以后也会到那里去读书,会看到真实的夜空。
谢染躺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她已经很喜欢这个礼物了,谁知宋情又拿出第二个礼物——一瓶威士忌。
谢染看到标牌,吓得半天没说出话来——麦卡伦1926,上周宝龙以84万美金成交的拍卖品,她不知道买家不过是受了宋情的委托而已。
宋情不是那种为爱一掷千金的人,她送给谢染不少礼物,有贵有便宜,都是觉得礼物值得且与爱人匹配。
谢染喜欢玩鸡尾酒,身为作家的姑姑从来不守规矩,在她两岁时就将沾了白酒的筷子伸给她含,练就了她不错的酒量。而宋情相反,应酬向来滴酒不沾,在朋友间倒是沾几口,但浅尝辄止。
谢染一直想看看她喝醉的样子,但宋情看待醉酒,就好像直男癌看待少女初夜一样偏执。
“今天你可以把我灌醉。”宋情陷在沙发里,仰望着谢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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