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皙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有人爱钓鱼这种无聊又无趣的活动。

最开始她为了合同的事还有两分兴致。一番谈话下来,赵择予是真佩服她的死磕,而且他能听出来,梁皙对他的作品了解很多,做足了功课。

梁皙又一试探,赵择予顺水推舟就答应了。

答应之后她便无所事事,本来起身想走,可听到沈冽跟赵择予在一旁聊天,又压下了这心思。

从赵择予口中,她听到原来假正经的名字叫江冽,今年30,之前在公司上班,因为一场车祸辞职,现在在调养身体。

听着听着,梁皙昏昏欲睡。阳光被遮阳棚阻隔,两边有风扇在吹,耳边声音渐弱,她这一觉睡得还挺惬意。

一觉睡醒,她发现林理居然也靠着椅子睡了!

赵择予发现她醒了,开腔打趣他们俩来这不是钓鱼的,是给鱼送外卖的。

梁皙按了按太阳穴起身,也没否认,特意放低了声音回赵择予话,还让一边的候着的服务员找把太阳伞来给林理遮阳,半身体都被晒着,怪惨的。

这几天就算双倍工资吧。

-

当天晚上回海城,梁皙在酒店楼下见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背着双肩包,单手插兜,一脸酷酷拽拽的少爷模样。

她停下脚步,眼睛半眯,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拽住他的书包提袋,无视他的反抗,出声问:“梁宣,你怎么在这?”

梁宣挣脱开梁皙的控制,先扫了眼周围,幸好没人看见。

“怎么了,酒店大厅是你家?不准别人站在这?”

梁皙看着他,小伙子抬着下巴还挺倔,她冷笑一声,招招手,让身后保镖将人“请”上楼。

门前脚关上,钟晴的电话后脚打到。

钟晴没细说,只拜托梁皙好好照顾梁宣,她明天就亲自来接人。

梁宣坐在沙发上,梁皙扯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抱着胸,翘着腿,眼神压在他身上不说话。

盯了五分钟,她起身离开。

梁宣忍不住朝她背影喊:“看了这么久,你都不打算亲自问问我吗?!”

梁皙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两相沉默间,她如他愿开口问:“你要不要上洗手间?你不去我去了。”

语气不善,“快说话,臭小子!”

人有三急憋得慌。

“……”

得亏梁宣酝酿了半天情绪,一下泄了干净。

他一摔枕头:“我去!”

啧,什么态度。

一小时后,梁宣洗漱完,坐在沙发上吃pizza,老老实实把缘由交代清楚。

这年纪的小屁孩能有多大烦心事,无非是他想参加物理竞赛,上大学学物理,以后从事科研,被一心想要他学经管的钟晴严厉反对,母子俩不欢而散。

他说想学物理的时候梁皙说学物理好,他说钟晴想让他学经管的时候梁皙又说经管好。

她眼神落在pizza上,理智告诉她这玩意全是碳水,可心底还是有个角落在呐喊着“香死了香死了好想吃”,她不动声色咽了口口水,挪开眼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些。

“学物理容易秃,你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秃了多可惜,当然不想让你去学物理,经管挺好的。”

梁宣气得胸口直噎,他瞪着梁皙,拔高语调:“梁皙!你明明知道我妈不是这个意思!”

梁皙视线落在他脸上,少年虽棱角锋利,线条却依然有稚气未脱。

梁宣别开头没看她:“我妈让我去学经管,就是想让我以后跟你争家产!”

梁皙懒懒靠着椅背,笑说:“争家产,听起来很有意思,不是吗?”

这是什么话!

梁宣瞪她一眼,梁皙依然是笑眯眯的不为所动,两人对峙般对视,半晌,他败下阵,抓起一块披撒,泄愤似的啃啃啃。

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一块。

晚上临睡前,梁皙端着杯牛奶走到梁宣房前,屈指敲了敲,得到应声后推门进去。

梁宣正坐在床头用手机刷题,事儿是正经事,但拿着手机被看到还是没忍住心虚两秒。

他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抬头:“干嘛?”

梁皙把牛奶放到桌上,先瞟了眼枕头,才看向梁宣,嗤地笑了声。

“臭小子,喝完牛奶早点睡觉。”

还有一句没说,等明天你老娘来把你拎走。

梁宣没说话,梁皙也不在乎,转身离开。手搭上门把手时,她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侧头问:“你一个人睡这儿怕吗?要是怕的话就别关灯,不然开着门也行。”

梁宣目光从地板挪到她脸上,感觉有被羞辱到:“梁皙,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怕鬼的男人?!!”

“还是说你自己怕鬼,就觉得大家都怕鬼?”

梁皙像被刺了下,顿时扬高声调,拿出长姐架势压人:“你大晚上的说什么鬼鬼鬼,这世界上哪有鬼?”

她看了眼梁宣,那眼神分明是在批判“你怎么这么封建迷信”!

“早点睡觉!”

-

梁皙回到房间,将门带上,没关灯,直接走上床,一拉被子盖上。

仰面天花板静默几秒,她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了下,然后手伸进枕套里一阵捣鼓,摸出一把明黄色小物件。

这玩意拿到海城公园去,一堆晨练的老头老太太保准能一眼认出来,这可不就是坐落于海城的、国内某著名寺庙的平安符吗!还是最贵的、住持开过光的那种!

梁皙在枕头两边各放三个平安符,手里握着两个,才感到安心。

所以说人啊,安全感还是得自己给自己。

像她的平安符,就是自己去庙里亲自求的。

-

钟晴赶到海城是第二天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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