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你……”

“娘,师兄,天海才入赵府,镖局的整体运作他都还知之微少,更不谈内部大小细节各类事务,奔走往来谈买卖这一块何等讲究,岂是他一个新人能够胜任的。”

赵雪娥将自己关在房中闷了半日,思虑重重不见开怀,更不见那个人来请求原谅,她就更是烦躁。烦得不行了,连平日的开心果董依芸晃到了跟前,她仍不见展颜。

从芸妹妹口中得知,凌峰师兄有意安排她那夫君接触镖局外部生意,她听后深觉不妥。

一则,贾天海的前尘事迹尚未明了,她二人的婚姻今后去向迷茫,不能就让此人顶着赵家姑爷的身份招摇在外。

二则,她只是单纯认为,他不适合应酬。

在座几人听得赵雪娥这一番言辞,能听出她反对的意思大为坚决,因而他们略都为正主儿感到尴尬。

正主儿是个极有眼力见儿的,人家当众不给她面子,她不能就表现得丢了面子,她得云淡风轻地搭台阶,

“是啊,雪儿说得对,镖局的买卖我这确是一窍不通,不敢妄任那等要务,怕是得辜负凌峰师兄的一片栽培美意了。”

赵夫人不解女儿此意为何,新婚夫妻该是浓情蜜意才对,且她家闺女从来也不是个使性子不知分寸的孩子。好在女婿懂事,好在他本就志不在此。

“这样吧,天儿就暂且跟着郝掌柜,先学些看货估价的门面事务,若是悟性好,再行安排职务不迟。峰儿本就身兼要职,如今也已娶妻立了家室,莫要再添这许多杂务的好。”

一锤定音,赵夫人权衡公私的气势,打理赵府上下多年的经验,料理几个小辈小菜一碟。

赵雪娥可以落自己丈夫的面子,可以回绝自己师兄的提议,却不能驳逆自己娘亲的决定,这个安排虽也不在她预想之内,好歹尚可接受。

她接受了,邱婉儿便不会摇头。

于是,曾凌峰算盘落空,只好服从师母安排,琢磨着再寻机会对姓邱的女人做一番敲打。

“那好,我回去与郝掌柜交代一声,妹夫过两日就到镖局报到吧。师娘,南巷商馆那边掌柜的约了凌峰过去谈事,既然妹夫的事已定下,凌峰这便告退了。”

“嗯,你去忙吧。”赵夫人抬抬下巴,曾凌峰起身迈开长腿前又被叫住:“南巷商馆是为新开赌坊的事吧,这类事务你处理得不多,可与郑镖头他们多商量商量。”

曾凌峰闻言顿足,顺从地接受了建议,转身离开时眼角泄露的丝丝不满唯有观察入微的邱婉儿获知。

振威镖局买卖遍布凉州,来往的主顾自然不可能全是白道一边的。只是近年来,在赵洪威的强劲手腕下,镖局涉及灰黑地带的生意逐渐拔除根枝……

那个人,要讲道义,要讲脸面,要讲声誉。

眼下当家的不在,镖局里外由几位堂主与曾凌峰看顾,有些事赵夫人有心提点,也不能插手太过。可若是年轻气盛急于求成的徒儿有一时不慎行差踏错之嫌,她还是有权管管的。

“好啦师娘,还有雪姐姐,今日难得都有空,不如到董府去坐坐?我娘亲差人来说最近铺里进了批好料子,顶好的都送到她那儿了,师娘和姐姐不妨也去挑挑看有没有看中的。”

董依芸热情相邀,赵夫人看着她笑笑,点头说:“也好,有日子未曾与你娘亲说话了,正好也带着天儿出去走动走动,这几日他都闷在府里养伤,一寸都没挪过呢。”

邱婉儿被点名,悄悄瞄了瞄始终不曾看她一眼的赵雪娥,见对方没有反应,她自己落落大方应下来:“好,多谢芸妹妹相邀。”

董依芸很想翻眼睛:谁邀请你了!惹恼我雪姐姐的坏人!

再看赵雪娥,除开反对曾凌峰提议时的振振决然,她的神情一直淡淡的,她也知那个人总在偷瞄自己,她的心里……依旧闷得慌。

出去透透气散散心,也好。要是不带这个人,就更好。

几人说话间,赵夫人命人备了礼品马车,不多时,一行人出府去往董家。

董府与赵府虽有数街之隔,毕竟也在同一圈子里,马车在大道上走得极方便,车上女人仿佛没说几句话就已抵达。几名贴身大丫鬟扶了各自主子下车,一行人站在一起,场面颇为壮观。

董府的管家热烈欢迎大小姐回府,迎了众客人直至大厅。董夫人许是未料到女儿回趟娘家把赵家母女兼女婿一同捎了来,那算是他们的半个亲家。

门房跑进来通传时,她愣了愣,若只有赵夫人母女,直接引到她院里去即可,而今日不同,有男子在场,她便匆匆去了大厅,吩咐接待客人。

“芸儿她娘,许久未找你叙话了,今儿得了闲,就领着女儿女婿过府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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