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刘武周许你的,大唐一样都不会少。”萧纪安缓缓的道:“但他不能给你的,我们也能给你,你们缺的不是土地,而是粮商,他刘武周不与你们通商,便是逼着你们靠着他的施舍过日子,你以为他能施舍到几时?”
“若是通商,我们也得有东西换给他们,但是中原的人不喜欢我们的东西。”阿史那和面露难色,道:“没人会喜欢蛮夷的东西。”
“不会,中原缺的东西多了去了,就拿我身上这身裘衣来说,在长安需十定银子的东西,你们胡夷人,草原遍地是牛羊,猎捕狐狸、野狼也不在话下,以五定卖出不是什么难事吧?”萧纪安挑了些易懂的说与他听,淡淡道:“大唐一言九鼎,若是你与我们交好,通商自然容易。”
“大唐的使者,若是真的如同你这样说,那我会去和定杨可汗说的。”阿史那和如是说。
萧纪安笑了笑,心道这蛮夷还真是父子一个性子。
翻来覆去的说了这么久,阿史那和的这个样子,是还想去拿着这件事同刘武周谈条件,看一看两边哪边更为合适。
“大汗,现在不是你去同他商量的事,而是你该擦亮眼睛看一看,宋金刚和刘武周能不能赢下这一战。”萧纪安缓缓的道:“唐军就要赶过来了,草原的朋友,我都替你为难。你是要和你们的定杨可汗一同送死呢?还是助大唐一臂之力呢?”
“这......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的朋友......”阿史那和还在犹豫,他的儿子已经站了出来,横在了两人之间。
“我的父亲,我相信大唐的使者!我愿意以我的性命担保,这位将军不会出尔反尔。”阿史那耶律的表情十分认真。
这倒不是他真的有多忠诚,而是阿史那耶律比他的父亲,更为圆滑。
萧纪安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这两人。
帐营之外,一阵又一阵的马蹄声由远到进,传入耳中。
阿史那耶律竖起耳朵,细听之后辨出了来人,吃了一惊,望住了萧纪安:“将军,他们果然来了。”
萧纪安面色如常,已然有数了:“那便交给你们了,请他们吃最后一顿鸿门宴吧。”
阿史那和先迎了出去,帐营之外,刘武周和宋金刚身后跟着的骑兵显然少了大半,他心底一沉,脸上却一如往常:“定杨可汗、宋王,这是出了什么事?”
“尉迟恭降了,先前给他的兵反倒被他用作攻我们的利刃。”宋金刚先开口,道:“我们是来借兵的,如今我和刘帝的兵加起来,不足两万,不足以抵抗唐军的三万大军。”
“这...”阿史那和明显顿了顿,有些迟疑。
“大汗,事不宜迟,看在你我昔日的情分上,你应当知道我刘武周的实力。”刘武周见阿史那和为难的样子,又补了一句:“我许诺于你的土地,将我攻下的城池,分你一半!”
此言一处,剩下的二人皆是面面相觑。
宋金刚面色忧虑,和刘武周对了一眼,正好对上了刘武周意味深长的眼神,已然明白了此为权益之计。
阿史那和仍迟疑不决,夺着步子。
“我来替父亲决定吧。”阿史那耶律看了看这两人,从帐子中走了出来,他手中握着一壶酒,神色自若,朗声大笑:“我们高居丽何德何能,能在今日和两位中原的王平分江山,此酒我代父亲敬各位,以此结义!若各位不介意,我先干为敬!”
阿史那耶律果真豪气,一口下去,一壶酒半壶就去了。
草原的姑娘们也给刘武周和宋金刚一人送上了一碗酒,没有犹豫,刘武周和宋金刚也喝了下去。
“请大汗赐我草原的兵符!”刘武周擦了擦嘴,只觉得这酒后颈十足,他站着有些吃力:“不剩酒力,他日给大汗尝我们并州的酒。”
“并州的酒有什么好吃的,要喝,来喝长安的酒如何?”接他话的,却不是草原的大汗。
刘武周眼前闪过一道银光,那是一柄不算锋利的剑锋,原本是很好躲闪的一击,但他却像是被药酒定在了原地,愣愣的接下了萧纪安的这一剑。
血剑封喉。
“你......”刘武周一口气还没咽完,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大唐的贼子!”刘周武倒了下去,他身后的宋金刚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使不上力,他拿着弯刀勉强撑在地上,咬着牙一字一顿:“你以为凭你能杀我?”
“你要是自己动手也是可以的。”萧纪安笑着看了看他,将剑锋抵住他的喉间。
“轮不到你来杀我!”宋金刚大吼一声,却没有真的迎着萧纪安的剑自刎,他拿起弯刀,一个滑步落到萧纪安的身侧,借力砍向了萧纪安的腿。
可笑!
萧纪安轻轻一跳,就越开了这一击,他的剑锋在地上划出一个弧线,尔后一个翻身,从空中飞落,正中了宋金刚的心脏。
宋金刚愣是屏着一口气,试图再跳起来反击,却被这一剑死死的定住。
萧纪安握着剑的手一旋,朝宋金刚的心间又刺入几分,剑锋与血肉扭转间,发出渗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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