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秋旋身避开,险些被黑光击中,暗道了声不好。她应战时向来以手中神兵压人一头,若遇强敌才会画符应对。而此时她身在景澜梦中,青光剑的威力凭空被削去大半,她不得已挽起袖子,找回做符师的老本行,屏气凝神,先以剑凭空画出一道符。

轻弹剑身,那符化为一只红黑两色相间的飞鸟,努力扇了扇翅膀,原本数道飞向洛元秋的黑光纷纷歪斜,变成直接落在了她的脚下。没想到连符也会弱到了这个地步,洛元秋顿时傻眼了。在黑光中左闪右避,她简直就是抱头鼠窜,着实是狼狈。

女人接连吐了数道黑光,似是力竭,洛元秋本想将她引开,但试了几次后发觉,她竟是向着自己身后的景澜而去的!

洛元秋见状反应过来,道:“她是来找你的!”

景澜方才猝不及防之下被她一把推到门上,当真是眼前一黑,缓了会才觉得看东西不晃了。用力甩了甩头,她一手摁着头含糊道:“我……还好。”

“谁问你好不好了?”洛元秋道,“我是问,你做了什么让她一直追着你不放!”

景澜头抵着门,无意瞥了一眼那铜锁,铜锁的锁眼却不似寻常那般,倒是格外细小。

她目光一凝,自言自语道:“这难道是簪子?”

洛元秋与那女人缠斗半晌,依然是胜负难分。她入梦之后实力大减,如同深陷泥沼中,有力难用,一时之间也奈何不得那女人。

女人吐出几道黑光后居然将脖颈做绳,头颅做球,正如那鼎鼎有名的流星锤般,借着旋舞之力向洛元秋击去。饶是洛元秋见多识广,应战无数,也不曾见过这种招数。

那头颅甩动时黑发随之狂舞,洛元秋不禁一阵恶寒,翻转手中剑道:“怎么又是头!你们是不是都和头过不去了?这头你到底还要不要?不要我帮你砍了怎么样?”

木门前景澜从袖中取出那只金花簪,按住簪尾向上一推,花瓣尽数合拢,她将簪子插入铜锁中,轻轻一转,那铜锁果然落了下来。

原本紧紧闭合的门瞬间打开,从门中涌出无数银色蝴蝶,扑闪着蝶翼,抖落下璀璨的光点。

洛元秋迎面撞上一群蝴蝶,差点没站稳,转眼间就被蝴蝶淹没了。

殿中仿若下起了一场光雪,狂风卷着光涌向她们,待蝴蝶飞过后,两人站在门前,一如之前那般,四周又是一片茫茫无尽的黑暗,只有眼前的这扇门微微发亮。

洛元秋嘴角抽了抽,感觉有些心累。她干脆在门前坐下,仰头看着景澜道:“这门后又会是什么?”

景澜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叹一声道:“我也不知道。”

“所以在最开始我才那么问你,你有没有什么后悔的事?”洛元秋认真说道,“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得仔细想一想。”

景澜对上她的眼睛,沉默片刻后道:“很多。”

洛元秋:“……”

她张了张嘴,抚额吐了口气道:“很多是有多少?”

景澜在她身旁坐下,洛元秋习惯性的靠过去,听她说道:“人的一生中,后悔的事实在是有太多太多了。”

洛元秋掰开她的手指,在她的掌心胡乱画着什么,闻言反驳道:“我就没有。”

景澜将手掌尽量摊平,任她乱画,倚靠在门上随意道:“所以你是洛元秋,是师姐,是刺金师,能横度阴山,能在梦中幻境全身而退。这就是你与我的不同,你与所有人都不同。我们只是凡俗之人,永远都无法跟上你的脚步……你会走的很远。”

她笑了笑,低下头去,不再言语。洛元秋注视着她的面容,隐约觉得这并不是什么无心之言,她想说什么,但不知要从何说起。

她突然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我找了你很久。”

景澜任由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沉默良久。在这个梦里她们变回了旧时的模样,未经生离死别,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后依然陪伴在彼此身旁。

“师父说你命牌已碎,十有是死了。”洛元秋道,“我想你一个人,那该有多孤单。虽然你总说自己喜静,爱一个人呆着……但我知道,你一惯口是心非,因为每当我来找你的时候,你就算不说话,眼睛也是笑着的。”

短短几句话,景澜已红了眼眶,嗤道:“你那时候又知道些什么了?”

洛元秋微笑道:“你还记得那年冬天我们在山上过年,你给我的那捧云霄花吗?”

景澜注视着她的双眼,也随着笑了起来:“我记得,你想要它们长久留世,想要夏花冬赏,我才想了那么一个办法出来。”

洛元秋从衣襟中取出那朵被压得扁平的花,放在她掌心道:“现在我把它给你,无论我走得多远,我都会回到你身边你更不必追赶我,你只要站在原地等我,等着我回来。”

因为家里的事还是挺多的,只能晚上更新,大家可以白天来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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