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尘压低声音,说:“是不是开玩笑,你自己看一下就清楚了,这视频很精彩,或许你永远不会相信,是你对自己专业的极度优越感让我们找到了你,发现了这些线索。”

“哼,你们想要借此诈供的话我看还是别费力气了。”杨灿神色微闪,从两人的神色里知道了些什么。

慕凡没有听安尘与杨灿对峙,他看着人,在思考安尘的过去,思考着他那番话里的真假。

假如是真的,那么他跟安尘就是一类人,如果是假的,那么……

他没想下去,因为他的内心已经告诉了他答案,是真的。

安尘过了一段不见天日的时光,就像他一样,但慕凡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他从没有记起过那段日子。

那段日子消失在了他的记忆力,随风而去,找不见了。

……

安尘继续说着:“你很专业,如果好好做你会是一位特别好的心理医生,或许会有很多抑郁症或者心理疾病的人从你的诊所痊愈,你会还给他们一个多彩的世界,但你没有好好把握。”

听了他的话,杨灿是笑着的。

安尘接着说:“你太自大也太狂妄,你妄图利用你的专业将你的病人控制,让她们在你的可控范围内活动。”

“可笑,你是不是神经不正常。”杨灿说。

安尘知道他不会承认,因为从他的表情看来,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很正常,自我欺骗的是你。”安尘说,“关于贝丽行凶的那一段你说谎了。”

杨灿:“你从哪里知道我说谎,一个表情?贝丽的证词?她的精神病人,她的证词不具有法律效用。”

安尘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对着监控器,说:“你们可以进来了。”

顾松和简宁抱着资料一前一后进来。

安尘看了一眼顾松:“把通话记录告诉他。”

顾松将打印出来的几张A4纸递给杨灿,说道:“你在视频里曾多次提到你的病人需要你,依赖你,会在深夜找你陪她们聊天,我想这里边百分之八十是你自己的意想。”

安尘没有看通话记录,但他大概能想到:“不是她们需要你,而是你需要她们来满足你自己的控制欲与虚荣心。”

慕凡也说:“你为了证实自己的优越感会在深夜打电话给你的病人,问她们一些问题,然后给他们一种你很专业每次都能找到她们症结的错觉,其实你是利用了她们不安的心理,让她们对你的控制产生了依赖,你告诉自己你是她们的神,你可以治好她们,她们需要你,她们爱你。”

顾松抽了口凉气,说:“技侦的同事已经恢复了死者与贝丽还有你的通话记录,发现你多次在深夜骚扰你的女病人,给她们造成情感上的控制。”

安尘说:“你可以把这个作为你关心病人的方式,理由我替你想,一般病人会有重度的失眠倾向,所以可以把这种行为归结为这个理由,以解释你的行为。”

“我们已经通过你的助理找到了事后你为贝丽诊疗的视频,”慕凡说:“应该不用放给你听了吧,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杨灿略微眯上眼,笑道:“我做了什么?那是正常的治疗方式,慕队,你也尝试过。”

简宁说:“你利用自己的职业优势,意图对贝丽进行催眠,干扰她的意识和记忆。”

“这是我正常的诊疗方式,怎么定义为干扰。”

安尘打开平板,滑着屏幕:“视频里,你多次发问“你是不是杀人了?”,贝丽一直回复的是没有,然而在第十遍又一次问出这个问题后,她的面部表情出现了疑惑,然后陷入了一时间的沉默,因为你多次的强调这个问题,让她对自己的记忆力产生了暂时性的混乱。”

“哈哈哈哈,”杨灿大笑出声,“什么谬论,你们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承认?”

“你可以继续狡辩,但你受伤那晚她没有去过你的公寓,没有伤害过你,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你想借她发疯来掩盖你的罪行。”

杨灿吼道:“她就是个疯子,她有精神病。”

“她不是,你才是。”卫琰推门进来,看着杨灿道,“贝丽的精神状态很好。她的精神测评为优。”

“不可能她有人格分裂,不可能正常。”杨灿突然起身反驳,“你又是谁?”

慕凡抬头看着卫琰,他记得这个人,那天在日料店跟安尘嘻嘻哈哈的那人。

卫琰察觉到慕凡不太友好的目光,笑着介绍自己,“慕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安尘的朋友。”

慕凡“嗯”了一声,没伸手。

卫琰看着安尘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杨灿突然说:“你凭什么认定。”

卫琰一笑:“对于这方面我可能比你更专业。”

顾松插话:“这位是国际认证注册心理咨询师,对于心理疾病的认定比杨医生你更权威。”

卫琰摆摆手,招呼着贝丽进来:“不用怕,进来。”

贝丽怯怯地走进来,躲在卫琰后边,根本不敢往杨灿的方向看。

安尘注视着他,冷冷道:“起初我理解错了,我以为她看到你表现出来的是认识的掩饰,可后来卫琰再给我分析时说那是极度掩饰,并且是害怕的掩饰,她怕你怕到不想认识你。”

杨灿还在狡辩:“我看有病的是你们整个市局没一个正常人。”

“你还在自我欺骗,从刚才我问你是不是贝丽伤害你时你就在说谎,你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试图掩饰自己的表情,你的眼睛向右上方看,脑海里开始想象那个剧情,但实际是没有的。那时候你以为你自己表现的是伤心,其实你在笑。”

安尘将平板截图递到他面前:“你用手挡住眼睛,可你的唇角是勾着的,你笑的很自然,甚至都不用表演。”

慕凡接上安尘的话:“你不仅欺骗别人,你还欺骗了自己。贝丽根本不会杀人,不论她有没有病,她都拿不了刀,能把伤口做的那么平整的,只有身为医生的你。”

杨灿极力反驳:“你胡说,她怎么可能拿不了刀,她说自己……”

杨灿没说下去,他忽然看向贝丽,眼神带狠:“你骗我?”

简宁见势,将准备好的刀子递到贝丽面前。

贝丽看到后立刻抱着头,激动地喊:“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没有。”

“你制造了一场完美的嫁祸,将一个小姑娘从病人变成了杀人魔,你欺骗了我们,更欺骗了你自己,还有治疗过程中,没有人爱上你,那不过是一种依赖,不是你以为的爱情。”

“哼……”杨灿忽然冷笑起来,“你们以为自己就干净,不过也是阴沟里爬出来的耗子,没有谁比谁高尚。”

顾松顺势拿出手/铐/铐在他手上,“我们会把你杀人的证据移交检察,你可以请律师为自己辩护。”

“他回来了,你们一样跑不掉,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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