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偶尔能听到隐约传来的犬吠声,时而吹过广场的夜风,吹得一颗大槐树的树叶,哗啦啦作响。
陈亮已经在那石阶坐了许久,目色深邃,一动不动。
经过荆畴的清洗,白鹤堂显然成了一副烂摊子。让马根山接了度支曹,起码财务大权先抓在了自己手里,交接之所以这么急切,是陈亮害怕迟则生变,会有人在这里面做文章,浑水摸鱼。
抓住了财务大权后,帮务那块可以先缓两天,毕竟他对这块一窍不通,了解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且眼前还有一个更迫切的,需要他想办法解决的隐患。
相对于白鹤堂内部的烂摊子,外部荆畴等人的仇视,其实更让陈亮焦虑难安。
“荆畴……”陈亮喃喃自语,目色无动。
也不知在夜色中坐了多久,陈亮的眼睛陡然一亮,终于从石阶上站起身来,他想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压制外部隐患的方法。
陈亮扭头看着大厅门外的守卫,吩咐道:“把笔墨、信封拿过来。”
“笔墨信封?”守卫们愣了一下,他们实在想不通,大半夜的,堂主在石阶上坐那么久,然后突然要写信,这是什么逻辑。
不过陈亮并没有理会愣在那里的守卫,他直接走进了大厅,站在一张桌子前,等待着笔墨纸砚的到来。
守卫们将笔墨纸砚和信封放到了桌子上,然后重新退到了大厅门外,他们一边站岗,一边瞥着大厅内的状况。
只见陈亮站在桌前,有些生涩地抓起毛笔杆,在笺纸上划了几笔,然后便将笺纸叠好,塞进了信封里,并且用松脂将信封口封好了。
陈亮看着手中的信封,略一迟疑,又拿起毛笔,沾了粘墨,在信封上写下了“荆畴亲启”四个字。
陈亮满意地点了点头,拿着信封走出了大厅。
陈亮出了大厅,快步走下石阶,站在广场中间,开始对着夜空大叫道:“朱青!朱青!”
这时,刚好有一队巡逻的守卫,举着火把从广场穿过。那带队之人,看到大半夜的人竟然有人在广场上这般肆意的喧哗,顿时大怒。他刚要发作,却看到门口的守卫忽然跑到石阶处,不住地向他使眼色,而且指向自己的腰间。
那带队之人心下起疑,忽然瞥见那喧哗之人的腰间挂着一枚白亮亮的银色令牌,这不是新任的堂主又是哪个?
“这新堂主的作风真是……豪迈啊……”那带队之人暗自嘟囔了一句,便领着巡逻队往另一边去了。
那巡逻队刚刚在广场消失,陈亮便眼角的余光便忽然瞥见身后侧有一个人影。他扭过头去,便看到了一身玄衣,站得笔直,单手握剑,双手在胸前环抱着的朱青。
“在下是奉命暗中保护大人,大人何以这样大喊大叫,闹得人尽皆知?”朱青面色有些不悦,声音冰冷地说道。
“你已经露过面了,还暗得了吗?我有活派给你。”陈亮扬了下手中的信封,继续说道:“去冷玉堂送封信,办得到吗?”
“杀人的话,肯定是有去无回。只是送信的话,办得到。”朱青语气冷冷地说道。
陈亮能从朱青话语间的情绪,听出他似乎是不喜欢自己。不过对于这一点,陈亮根本不在意。“那你跑一趟吧。”陈亮将手中的信封递向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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