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爹!”快两岁的许舒文精力十分充沛,即便外边还有着冰雪尚未消融,水芹都觉得冻得够呛 她也不罢休,非得要人带着去外边玩。
见水芹理都不理她,便调转方向 啪嗒一下抱住了许晏清的大长腿:“去玩,去玩!”
许晏清搁下笔,眉眼带笑 一把将女儿抱起,站在半开的窗面前 也不管她是否能听懂 柔声道:“我们就在屋里玩好不好 现在路上都是冰水,太容易摔跤了 摔跤就会痛痛。”
许舒文两个眼珠子直瞪:“不痛不痛!”
但下一秒,又想往外去 许晏清耐心十足,这一句话翻来覆去说了几十遍,活像个唐僧 说的许舒文直打哈欠。
水芹在一旁看着,笑意满面,从他手里接过女儿哄睡 夸赞:“还是你有办法,以后都交给你了。”
许晏清一脸无辜:我不是我没有……
“老三最近怎么样?”御书房,昌源帝坐于上位,底下站着一位在西北就职的巡抚 是昌源帝的心腹之一,此番进京,等待接任吏部左侍郎一职。
巡抚恭敬道:“秉陛下,三殿下在西北一切安好,只是臣截下几封从京城发到西北的信,还请陛下过目。”
其中两封信纸用的是上等澄心堂纸,仅供皇家,昌源帝眼中晦暗未明,草草扫过两眼,扯了扯嘴角,却没有一丝笑意:“倒是兄友弟恭。”
巡抚将身子压得更低了。
昌源帝又打开其他几封,眼中寒意随着扫动越来越甚,仿佛能冰冻三尺:“大皇子独霸朝野,五皇子威盛势重,六皇子声名鹊起,如再不下定决心,恐朝中再无您地位……呵,真是好大的胆子,不过一个小小内阁侍读学士从四品,竟敢如此大放厥词!”
巡抚噗通一声跪下:“陛下,敢问这贼子如何惩治。”
昌源帝抬手,看着几张纸从手中飘落,静静落于地面:“惩治?尚早。且看着吧,这个人,不诛九族难解我心头之恨啊。”
昌源帝挥退了巡抚,拿起下一本折子:他作为大盛的皇帝,向来实事求是,从不夸大其词,如要诛人九族,那对方,就必须做到能被诛九族的事。
“殿下,三皇子是否回您信吗?”曾是汉州知府,现为内阁侍读学士的赵生列出现在一座偏远小宅,而同在小宅的,竟然是如今势不可挡的二皇子。
二皇子脸色阴鹫:“尚未,没想到他竟能胆小如此,连回信都不敢。”
赵生列沉吟片刻,小心问道:“殿下,会不会是信根本没送到三皇子手上?”
二皇子摇头:“我命亲卫送的信,他说亲眼见到三弟身边的太监将信接了过去,然后进了书房。”
赵生列与二皇子对视一眼,如果三皇子不愿做这个出头鸟,那如今的局面便很难被打破,难不成,要他来吗?
还在他纠结是否主动出击的时候,一道圣旨来的突如其来,赵生列被擢升为工部右侍郎正二品,同时,刚上来的吏部左侍郎对二皇子投诚。吏部与工部的倒戈,一瞬间,让二皇子在朝内势力无人可敌。
皇子势力的强盛,必然导致皇帝权力的削弱,没过几月,整个朝堂便布满了二皇子的棋子,之前还与二皇子并驾齐驱的六皇子,也被人们抛到了脑后。
某日清晨,二皇子坐在自己书桌前,恍惚不已。
他原本没想那么快的,昌源帝身体无病无痛,就算渐渐苍老,也只是相对虚弱了些,离死,看起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不知不觉,所有人都来投诚,他们说,国不可一日无储君,有储君,天下才安定。
他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使劲往上推去,他逃不开,也不想逃开。如今被所有人奉承,被所有人惧怕的滋味,实在是太好了。
八月,蝉声四起,二皇子终究会没忍住对权力的渴望,朝五皇子的户部伸手了。
五皇子势力虽不如二皇子,但支持者不少,按理说,如果他奋力抵抗,他不一定会输,但五皇子没有。
一开始,他抵抗了,但后来,他进了趟宫。对于这十个月发生的事,他有不解,也有恐慌,但他既然选择了那条道,那就不会更改,重情重义是他的伪装之一。
果不其然,昌源帝听到他一番推心置腹,对二皇子一片担忧的话,颇为欣慰的拍拍他的肩,道:“老五,你……”昌源帝顿了顿,“你先回去休息几个月吧,不会太久的。”
五皇子心放了下来,正打算走,突然听昌源帝问道:“老五,如果,朕要将你手上的东西全交给你二哥,你会怎么办。”
“咯噔”五皇子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重重跳了一下,他沉默许久,努力平复呼吸,开口:“如果父皇您让我这么做,我自然会听从父皇的。”
“你会心有不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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