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从你这般讶异的表情看来,当是不知晓的。”

“我们这位上神,隐瞒身份也是可以的。”

沉邺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视线也不敢往郎月处乱瞟,只能低着头在心里腹诽。

这位仙子,竟然是玉瑶山的郎月上神。

那,为什么要隐瞒身份来玉瑶山?

是为了论剑大会,还是别的什么?

沉邺仔细回忆着前几日与她相处交谈的过程,生怕有任何失礼冒进之处,得罪了上神,让她心生不满。

郎月不发一言地看着白彦,过了许久,才悠悠出口,“白彦,仙君,倒是清闲自在,怎么有空出你的苍梧殿,不整理你的生死录了?”

白彦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笑道,“上神,这八重天发生如此有趣之事,我怎能不来?”

郎月回想方才沉邺所说,心中已然知晓一切,有人在浮云阁布下困灵阵法,欲意诛杀仙门百家弟子,翼辉化作他的模样,与其他几个仙门弟子一起布下空间阵法,结果阵法失控,将他们都卷入其中,现如今不知在什么地方。

她不担心翼辉,毕竟是上古凶兽,倒是萧萧,他的身体本就不好,如今一折腾,怕是又要受伤了。她轻叹一声,低眉敛目,捏紧了袖中藏着的聚灵丹和幽灵寒泉,心里的担忧愈来愈盛。

“上神说笑了,我来这八重天,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白彦不禁想起之前在天界上的事,心里总有一阵后怕。

其实,他之所以去扶安找沅沐仙君,完全是因为司命仙君。

前些日子,他被公主墨辰缠得紧了,无处可躲,慌不择路地走进了司命星君的星徽台。要不是因为墨辰纠缠,不然的话,他是断不会有胆踏入司命的地方。因为司命仙君是天界出了名的性顽固,暴脾气,谁也不敢招惹,生怕一言不合就要动起手来,谁也招架不住,就连一向顽劣的墨辰见了他也是规规矩矩的。

传言,有一次司命仙君兴致盎然,与北斗仙君一起,偷偷趁乐安仙君不在的时候,去南云山饮酒下棋,正饮到高昂处,酒醺迷人绕肠,三尺回甘芬芳。宝薰如霭,云雾霆霆,北斗仙君一子落下,赢了棋局。

结果司命星君不认账,借着酒劲胡言乱语,说北斗仙君趁他酒意正浓,意识涣散不清,寻了个不雅正的缝隙,平白赢了棋局,不算光明磊落。北斗仙君见他吃酒吃得醉了,本并不打算计较,只想收拾了残局,继续下一盘。

可这司命星君怎么也不认账,发起酒疯来抱住棋局,不给北斗仙君碰,嘴里还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胡言乱语。

听当时南云山的小童说,司命星君整个人都醉了,摇晃着身子,东倒西歪地,硬生生地站在白玉石凳上,指着前面的北斗仙君,口无遮拦地胡乱抖落出,许多北斗仙君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和青年趣闻,说得口若悬河,天花乱坠,也不遮掩,像是发泄着什么一般。

北斗仙君年轻的时候看上了一个翼族的姑娘,想尽办法讨那姑娘欢心,做了不知多少的糗事,还扬言说要娶那姑娘为妻,最后却只是一桩风流韵事往过。因为北斗仙君有一次路过人间降妖的时候,无意救了一个貌美的人族姑娘,当时就一见倾心,即刻变了心,将那个翼族姑娘抛之脑后,再也没有去找过她,逗留人间,反去追求下一段露水情缘了。

可怜那个翼族姑娘还以为北斗仙君会来娶她呢,生生闹上了天界,要寻找那个薄情郎,哭诉的声音连绵不绝,誓有不见到他决不罢休的势头,还是与他交好的司命仙君替他摆平了这件事,给了那姑娘许多赔礼。

如今司命仙君在脑海中,搜罗着北斗仙君的陈年旧事,唯独拣出这一件风流韵事无端抱怨,怕不是当年的那个翼族姑娘做了什么伤害到司命仙君的事,让他耿耿于怀又难以言说。

北斗仙君也胸怀大度,一开始也没有在意,但是司命仙君越来越得意忘形,变本加厉。

甚至说到什么北斗仙君偷窥哪位仙子沐浴,偷吃了哪宫娘娘的糕点,偷了哪家仙君的灵器宝物,又是如何地得意忘形,阴险使坏地捉弄哪家的小仙,趁夜偷摸着到各家仙门的酒窖偷酒吃,种种劣迹斑斑,司命仙君滔滔不绝,全都给抖了出来。

然后,北斗仙君的脸越听脸越黑,最后忍无可忍,怒不可遏,拍案而起,一掌挥出,与司命仙君缠斗起来,一招一式都用了灵力。

不过一会儿,便把乐安仙君的南云山搅得天翻地覆,一片慌乱,尤其是那些乐安仙君亲手所植,极为珍爱的灵花灵树,被毁得残肢断叶,花落零泥,狼藉一片。

乐安仙君回来时,看到自己的南云山被毁得一塌糊涂,当即将两人训斥了一顿,赶了出去,再也不许他们踏入南云山半步。这件事闹得大了,传遍了整个九重天,因此所有人都知道星徽台的司命仙君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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