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去,晏休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就跟给小孩子擦鼻涕一样,用纸巾抹掉他嘴角的番茄酱。
力道不大,可少爷细皮嫩肉,嘴角留下了淡淡的粉红印。
俞绥懵了。
早在晏休捏他下巴的时候,俞绥颅内就冒出警铃,心说完了,晏休擦他嘴角,他又想,糟了。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同学一看这动静猛地转过头。
俞绥面皮薄禁不住打量,面颊和耳梢飞上粉红,而这混账玩意还把擦了番茄酱的纸巾塞他手里让他扔掉,满脸写着“偷吃居然能吃的满脸都是”的嫌弃。
周围人偷偷打量的本事一点也不高明,他们嘴角咧到耳廓,不得不拿手遮住,直到德育主任仰着下巴带着垂头丧气的几个学生进考场才平息下去。
文科考试费笔墨,几场考完一支崭新的笔留不住半管子墨,有些人考试考着考着才思泉涌,出来以后能废掉一整支笔水。
才思泉涌的学生分为几类,有一类是熟读熟记课本知识灵活运用,看到题目以后脑子里迅速匹配相关的专有名词写上去,还有一类是记得些专有名词,考试的时候现场看题目现场编撰。
俞绥两者都不是,他从来不填满卷子,规规整整地在答题区域中间写下一排字,排头对齐,远看还挺好看的。
几场考试结束还是胳膊酸疼,俞绥揣着半管水的笔飞快离开考场。
“我真服了你两,分班之后这个帖子的热度就没下去过。”杨飞文枕着脸,叼着烟,烟雾顺着风飘散。
俞绥背对着他坐,慢条斯理地拨开米粒扒拉里面的鸡肉,一声儿没吭。
他这两月来没怎么违纪,感觉业务生疏,总觉得晏休会从哪个角落冒出来。
“你最好把烟灭了。”俞绥提醒说。
杨飞文倒是没有跟他犟,埋在角落碾了,拿塑料袋装了起来揣进兜里。
俞绥吃完最后一口,也扔进塑料袋里,但他没揣兜里,而是跑下两层楼扔进垃圾桶。
果不其然,他这边刚扔掉,就听见楼下有脚步声,他勾着楼梯扶手停住脚步,向下望去,这种小型考试考完还要忙着搬桌椅和书,所以走廊上很拥挤,一小撮人站在楼梯外给搬桌子椅子的人让路。
他看见晏休从那些让路的人里面走出来,方向一点没错地往他这边走过来,到楼下还若有所感地向上看了一眼,正好跟俞绥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
这不是第一次了。
俞绥觉得这个人要不是因为职业病,对违纪倾向特别敏感,就是他们贴吧同人文里面说的那样,什么soulmate心有灵犀才拥有的,还是单方面的非科学能解释的人体雷达追踪功能。
晏休也不上去,在底下看着他。
俞绥连忙跑下去,觑了眼晏休的脸色,两爪子往他肩上一撂,假模假样地垂眼:“好难啊——我都写不出来,气得跑上楼吹风去了。”
“......”晏休双手抄兜,看上去对俞绥的鬼话无语了。
“你来找我吗?”俞绥问。
晏休扒了他爪子:“老顾通知回班。”
“那就是来找我的。”俞绥手里还兜着那支笔,胆大妄为地在晏休手臂轻轻戳,嘀嘀咕咕地问:“部长,你是不是太黏我了?”
晏休:“......”
这可是个新鲜的动词,几乎暴露了大少爷不太乖巧的时候那点蔫儿坏的脾性。
“干嘛这个眼神。”俞绥本来就抱着一点逗他的心思,现在想起了弄不到手的微信号,一边小心酸一边铺起了大弯子路,“你看,你一开始不是挺烦我的吗?”
他下一句想接“现在知道我可爱了吧”,可惜这么赖皮的话他当着晏休的面说不出来。
晏休一顿:“我没烦你。”
这倒是让俞绥有点意外,“你没烦我,你还跟我说,演讲而已,没必要认识?”
晏休:“......”
“好了,都过去了。”俞绥眼睛一眨,不太好意思地放低音量:“那我们现在算不算熟一点了?”
晏休有点想笑:“算。”
俞绥点点头,他单手拔了笔盖,在自己手心唰唰过去一行数字。
他伸出手,递给晏休:“都这么熟了,我把我微信号卖给你,不便宜,一块钱。”
晏休盯着那数字看了两秒,实在没忍住,别开脸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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