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璘的行李很轻。
一只手就轻而易举的抬进了后备箱。
花浅兮和夜璘都钻进了后排座,花浅兮随口报了一个家庭住址。
这还是她出门前,在原宿主的书架上翻箱倒柜,最后在一张破旧不堪的纸条上看见的地址。
不然花浅兮是真的连自己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司机似乎不太懂路,调取了后才开始稳稳地使动着车辆。
花浅兮稍稍收了心,眸光朝着身旁的男人身上瞥着。
本想着偷偷地看他一眼,却发觉夜璘正在眸子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自己,正巧被他抓了正着。
花浅兮的脸颊一红,抢在夜璘开口之前率先开口。
在这种情况下,谁先开口谁就占有先机。
“你看我做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
夜璘轻挑着眉角,笑着回应。
他的小祖宗果然很是调皮。
花浅兮被问的哑口无言,索性别过了小脸,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行道树飞快的朝着车后跑去。
从飞机场到原宿主的家,还要好长一段时间。
花浅兮看了一会儿窗外的树,又是转过头看向了夜璘。
花浅兮这才发觉,夜璘那个男人依旧是在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
夜璘的臂肘撑在车窗窗沿,拳头抵在下巴上,微微偏头注视着身旁的小丫头。
似乎在这个世上,花浅兮就是他的眸光所及的唯一。
花浅兮被那眸光注视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了几声,挪移了视线,夜璘的眸光就像是深不可测的白雾,被他注视,像是被吸入其中。
花浅兮不知不觉就会陷入其中,沉沦在那眸光之中。
“别这样看我,”花浅兮的小手忍不住推了推他。
“那怎么看你?”眼见那小手慢慢的向上攀延,最后捂在了夜璘的瞳眸上。
夜璘只好乖乖的闭上了眸子。
只不过眼皮下的瞳眸在不停地转着,引得卷翘的睫毛颤颤的,挠着花浅兮的掌心。
花浅兮像是被烫到了似的。
急忙收回了手。
“怎么了?”夜璘感受到落在自己瞳眸之上的凉意渐渐褪去,依旧是轻轻地闭着眸子,只不过扬了扬眉角。
花浅兮不好意思开口,因为他的睫毛颤颤,就引得自己意乱情迷。
只是闭上了唇瓣,轻咬着下唇,任由夜璘怎么饶有兴趣的询问,花浅兮依旧是不作回答。
顿了顿,夜璘倏然把这个调侃的话题放了放,反而是脸色凝重的开口。
“浅兮,你有原宿主的回忆吗?或者是……”有关于原宿主的任务。
他们如果想要突破结界,只能故意去任务失败。
车窗外,听得见行道树被风吹得枝叶沙沙作响。
花浅兮努力回忆着,却发现自己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乱子。
花浅兮根本就没有有关于这个原宿主的丝毫回忆。
就连需要完成的任务都是空洞的。
唯一清楚的就是眼前的夜璘所饰演的,该是这个位面的男主角。
一直都是饰演恶毒男配的夜璘,居然一跃而成男主?
花浅兮怎么想都觉得有些端倪。
花浅兮摇了摇头。
夜璘定定的注视着花浅兮的侧颜,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至少目前。
这个位面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无解的。
……
天庭。
某处隐蔽的角落。
一袭素衣的男人在假山后负手而立。
“怎么样?”
“师父,我已经安排好了。”
男人的面前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一袭红衣似是烈火,随着微风猎猎翻飞。
“做的不错。”被称作师父的男人勾了勾唇角,他白皙清秀的脸庞上戴着半张面具,似乎没有经历过那次劫难的神仙都不会知道,这个男人曾经就因为那一场劫难,失去了半张脸。
那半张脸上狰狞盘踞着结痂的伤疤。
瞳眸也早已失去了光彩,空洞洞的,阴森可怖。
晦暗的深处,不知道是男人日积月累积攒的幽怨的孤魂,还是男人早已经因为仇恨扭曲的心态。
男人的大手不由得覆在自己的面具上。
就算那面具多么光彩,给他清秀的面庞多了几分华贵,也掩盖不了男人背后的自卑。
男人受了伤的眼眸已经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仇恨才蒙蔽了他的双眸。
男人他恨。
恨的不仅仅是当时那场劫难的罪魁祸首花浅兮,他也恨那个总是自以为是的月老大人。
恨他小心翼翼守护的爱女的魂魄。
对他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
“……师父?你听见了吗?”男人对面的少女正在拱着手,毕恭毕敬的汇报着前因后果。
微微抬眸看见眼前的男人越来越深沉的脸色。
少女忍不住害怕的战栗。
努力回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又是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没有,”男人被少女软软糯糯的声音唤回了思绪,方才凝重的眉眼有了稍稍的舒展,“你做得很好,把芊芊送去祭台,你就完成任务了。”
“是!”
那少女又是对着男人躬了躬身子。
立刻转身去稳妥的安排任务。
她就是芊芊的那个师姐,而男人便是芊芊的师父。
芊芊曾经单纯的以为,师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所有人都孤立她的情况下,只有师父才会接纳她,包容她,还会赐予她一个名字。
还有她的那个大师姐。
就算每一次对她总是尖酸刻薄。
可是也只有大师姐才会理会她偶尔的小脾气。
有一次,芊芊没有赶上饭点,缩在桃花树下,捂着咕噜噜的小肚子小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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