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去把她杀了吧,省得伤了你们夫妻和气。”扉华开口道。
花姣姣手指弹了弹环佩:“没你事,睡觉去。”
“好嘞!”扉华即刻闭嘴,惹不起就躲起来。
花姣姣双目微阖,侧过身去。陆长旻见她攒着眉心,辨不出是在生气还是在沉思?
他轻声唤了句:“姣姣?”
她抿唇不理,像是生闷气。
陆长旻寻思她定误解自己的意思,遂解释道:“我只是不想因家里的事累及你。若真要取她的性命,也该我去。”
“你去作何!”花姣姣突然睁眼:“你也知她倚仗皇室,如今有权有势。若是被追查出来,你有一人独挡千百官兵的能力吗?”
见她终于愿意搭腔,陆长旻才然舒口气:“所以一切听姣姣安排。”
花姣姣指尖一下又一下落在桌面,默思片刻,道:“先救你母亲吧,让她亲眼看着秋盈的下场,估摸也会舒坦许多。”
“你会医术?”
“不会。”她答得干脆。
“那要如何救治?大夫们皆是束手无策。”陆长旻不解。
花姣姣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是你们这儿的大夫们医术不精。既然我答应救你母亲,你就安心待在家里吧!但我有言在先……”
花姣姣倏然敛了笑:“我处理事情的手段不会像你们这么温和,见血是其次,杀她得先诛心。”
花姣姣一手搭在他肩头,冷恻恻地说:“对那些白眼狼,就该手起刀落,一个也不能在你手下活命。倘若心慈手软,好比拿着一把刀架在脖子上,随时会要你自己的命。”
说罢,她手掌抚过他脖子,惊起他喉间一阵刺骨冷意。
直到花姣姣离开屋子许久,陆长旻伸手摸了摸她手掌划过的位置,仍有一分未散去的冰凉。
她离开前的话,与其说是对他的忠告,不如说是警醒她自己。
他不知花姣姣一万年前为何去了魔界,而她在成为魔君之前又经历过什么波折,以至于她方才的口吻狠戾又冷漠。
***
永平镇,县令府上。
夜深人静,暮空月明。
花姣姣坐在屋顶,墨黑的衣裳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腰上的白晶环佩在月下流泻一抹冷光。
她弹了弹环佩:“蛤蚂,有事。”
白晶环佩光芒微闪,眨眼变作巴掌大的寒蟾,蹲在花姣姣的膝盖上,“花老大有何吩咐?”
“此处我不熟,不知六皇子住在哪间屋子,你速速找到他,然后将他的阳气取一些装入这只净瓶内。”花姣姣从袖中掏出一只长颈白釉瓷瓶递给他。
扉华即刻变作男子模样,将净瓶拿在手中。
净瓶乃寺庙内每座神像前供给神、佛喝水的瓶子,瓶中收集的皆是每日清晨竹林的朝露。他还纳闷她方才怎么半夜悄悄跑去寺庙,原来是顺手拿一只净瓶。
“为何取六皇子的阳气?不杀了他吗?”扉华问道。
花姣姣解释道:“陆长旻的母亲心有郁结,需以阳气强行冲开。凡界皇帝皇子皆有神龙的阳气护体,阳气最盛。不杀他是因为怕会惊动神龙,对我来说是个麻烦。”
在恢复功力前,她必须尽量避开被天庭发现。
*
取到了阳气,二人赶回陆家。花姣姣则悄悄潜入风雅斋,将阳气施法导至徐丽华的心脏,瞬间就冲开了胸口的郁气。
次日清晨,徐丽华就醒了。
只是她身子仍虚,与陆镇山说了几句话,听闻儿子与媳妇已经回来,心中宽慰,又睡了过去。
却不想,秋盈派人送信来了陆家,且须陆长旻亲启。
屋内,花姣姣听陆长旻一字不落地读完,倚靠桌上,一手把玩着净瓶,笑得别有深意。
“邀我夫君夜游陵江,啧啧.....淫心昭然。她醉翁之意在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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