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皇上的宠爱不偏不倚,任谁都一样,虽是雨露不丰,好歹一年到头还能盼个几回。眼下可好,自从温舒宜入宫,皇上仿佛成了她一个人的了。

如今还入住了轩彩阁!

要知道,这座宫殿离着皇上的朝阳殿最近,而且还是先帝当年最宠爱的贵妃娘娘所住。

“两位姐姐不必多礼。”温舒宜莞尔一笑,见这二人眉心一团黑气,她哪里不知对方的来意?

温舒宜给徐嬷嬷使了眼色,这厢,徐嬷嬷会意,命宫女端上了刚出锅的几样点心。

点心是小,盛点心的玉碟却是令人眼前一晃。

旁的宫里都是用的瓷盏,便是皇太后的长寿宫,也仅在逢年过节才会用上玉盏。

可温舒宜这里,竟然就连盛饭点心的器皿也是白玉打造而成。

曹荣华与王贵人依旧艰难的保持着笑意。

温舒宜笑道:“两位姐姐今日来见本宫是有何事么?”

曹荣华是德妃的人,而王贵人没甚心机,是根墙头草。皇上数日不曾宠幸其他妃嫔,她二人今日是来打探一下口风的,也试试能不能恰好偶遇皇上。

曹荣华心机尚可,道:“嫔妾就是来看望娘娘的,娘娘这里可当真是世外桃源,可见皇上对娘娘真真是独一份的好。”

嘴上虽这样说,曹荣华的牙都快酸掉了。

这时,温舒宜忽的用手捂住了唇,忍不住干呕了几次。

这厢,曹荣华与王贵人皆怔住了。面上再也无法保持得体的笑容,仿佛温舒宜干呕,给了她们难以承受的打击!

温舒宜入宫已三月有余了,且这阵子以来,皇上的雨露恩泽皆在她一人身上,如此频繁滋润,龙胎生根发芽是正常之事!

温舒宜神情疲倦,“本宫身子不适,两位姐姐若不……下回再来吧。”

曹荣华与王贵人各怀心思,哪里还坐得住,离开了轩彩阁就往贤妃与德妃的宫殿走去。

四下无人,徐嬷嬷上前,压低了声音问,“娘娘,您为何要激怒她们?”

温舒宜淡淡笑过,“我今日干呕,她二人必定会将消息传给德妃与贤妃。嬷嬷猜猜看,德妃与贤妃会做什么?”

皇长子的身份意义非凡,而眼下温家又脱罪了,一旦温舒宜生下皇长子,必定母凭子贵,封妃是大有可能的,甚至是……后位!

故此,无论贤妃是站在什么立场,都不会让温舒宜生下孩子。

而德妃一惯深沉,最是心机,即便不会亲自动手,也一定会唆使了贤妃出手,届时恐怕还会来一个一石二鸟。

徐嬷嬷,“娘娘是想逼着她们先出手?”

温家虽然脱罪了,可温舒宜忘不掉爹爹和娘亲的仇,还有十万温家大军,甄梁玉临时之前的那番话不可能空穴来风。

“我并未有孕,是她们心中有鬼,这才会肆意揣度,她们若是害我,那便是多行不义,我不过只是干呕了一下罢了。”温舒宜起身,去摘了一朵芙蓉花,“嬷嬷,今日我可什么都没做,也没什么都没说。”

徐嬷嬷忽的笑了,“娘娘说的是,老奴明白了。”

御书房内,李敖面色憔悴,但精神头尚好,从西南日夜兼程赶回了京城,这阵子几乎没合眼。

“皇上,臣已将事情办妥,臣能回家了么?”李敖不敢露出怨气,但对帝王多多少少存了不满,他喜得爱子,孩子不到满月,他就被帝王暗中指派去了西南。

李敖这阵子已经得出结论:皇上这是嫉妒他!

看在皇上至今膝下无子的份上,李敖选择不计较。

褚彦扫了一眼李敖呈上的洋洋洒洒的奏折,“朕让你去西南,你就给朕查出这么点东西?!”

荒唐!在帝王看来,李敖就是被他那青梅竹马迷了心智。

李敖为自己辩解,“皇上,臣这次可是有重大发现,西南王暗中与燕国有交集,而且那次暗杀极有可能只是做给皇上看的,臣怀疑是燕国想要挑拨西南与朝廷的关系!”

讲道理,他这次可是立功了!

皇上分明对他有偏见。

李敖所查的事情,皆在褚彦的预料之中。

李敖这次西南一行,只不过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但对帝王而言,这些还远不够。

李敖又道:“皇上,臣已数日不曾见过儿子,请容臣回家一趟!”

褚彦淡淡瞥了李敖,并不太想放人。

就在这时,李忠面带笑意上前,他靠近了帝王,附耳低语了几句。

褚彦握着银狼毫笔的手猛然一抖,墨汁溅了一龙案,清俊冷漠的脸逐渐抬起,似乎很震惊,“你说什么?”

李忠笑道:“眼下几个宫里都传开了。”

帝王的心猛然间漏跳了两拍,他顿时觉得李敖没有那么可恶了,甚至面目可亲了起来。

当了爹的人,当然会想自己的孩子。

“也罢,你先回府吧。”帝王语气极淡,仿佛没什么情绪,又道:“去朕的私库取几件宝物,送去李府,赏给李府小公子。”

李敖那个受宠若惊啊,连连谢恩。

看来他是误会皇上了,皇上怎么可能因为自己有了儿子,而嫉恨自己呢!

李敖一走,帝王站起身来,先是在内殿来回踱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温舒宜没有入宫之前,他没想过要孩子,否则也不会放任太后肆意妄为。

此前也就罢了,并未憧憬过为人父的喜悦。

但此时此刻,他忽的也想要一个嘴里会吐泡泡的奶娃娃。

若是儿子,他必定亲自教导他长大成人。

若是女孩儿,他就赐她娇宠一生。

“皇上?”李忠唤了一声。

帝王回过神来,因着唇角的笑意实在憋不住,他忍了又忍,却还是扯了扯唇角,直至笑意爬上眼角再也遮掩不住,像年少轻狂的少年,“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忠懵了,“……”

昭淑媛有孕了,皇上理应比谁都清楚啊!

什么叫怎么一回事?皇上自个儿搞出来的事,皇上自个儿能不知道?!

而且……皇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是在怀疑他自己的能力么?

李忠打好了腹稿,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皇上,事情就是这样。淑媛娘娘今日干呕,恰好被曹荣华与王贵人亲眼看见,这二人平时以德妃与贤妃马首是瞻,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眼下这样了。”

褚彦,“……”所以,只是传言,还并未笃定?

心头莫名失落。

李忠问,“皇上,可需让太医给娘娘把脉?”

褚彦正要下令,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怀上了是最好不过,可若是没怀上……

不!

就算是没怀上,他也要让她怀上!

这一天,帝王仍旧没出现在任何一位嫔妃的视野之内。

后宫安静如鸡,各宫的嫔妃皆是闭门不出,仿佛是沉浸在什么巨大的悲愤之中。

直至次日冬至,长寿宫办了饺子宴,各宫的嫔妃皆要出席,京中命妇们也携带家中贵女入宫,给皇太后请安。

宫道两侧的香樟依旧苍翠,温舒宜身上裹着一件粉色绣花小披风,衬的人娇小纤细,嫩的能掐出水来。宫里虽不缺美人,但有灵气的美人少见,有些美人不耐看,见多了觉得也就那样,可有些美人却仿佛凝聚了天地间之灵气孕育而生。

温舒宜便属于后者。

刚到长寿宫外,她迎面便遇见贤妃几人。

温舒宜扫了一眼,就见除却卫婕妤之外,所有人的眉心皆充斥着代表着厌恶的黑色。

贤妃、德妃,还有其他几位嫔妃的目光不自然的落在了温舒宜的小腹上。

只可惜,温舒宜裹着披风,她们什么也瞧不见。

“给贤妃、德妃姐姐请安。”温舒宜福了福身子。

然,贤妃与德妃皆没有让她起身。

这在温舒宜的意料之中。

贤妃就不必说了,本就是浮躁冲动的性子,而对于德妃而言,皇长子的身份也是她最在意的事。

温舒宜的“肚子”,仿佛在一天之内成了整个后宫的公敌。

就在这时,温舒宜忽的脚踝一歪,身子骨瘫软了下去,直接跌在了青石地面上,“哎呀……”

她捂着肚子,做出痛苦之状。

德妃突然拧眉,感觉不对劲。

而此时,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今日饺子宴,帝王也是要出席的,温舒宜让人盯着御书房那边,早就算好了时辰。

褚彦大步上前,一袭玄色帝王常服的下摆在身后扬起,他穿的极少,单薄,但不显清瘦。

帝王弯身,亲自将美人扶起,长臂搂住了美人细腰,一副“护崽”架势。

温舒宜没料到皇上这样在乎她,不过,眼下不是感动的时候,她往帝王怀中一缩,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皇上,是妾身不好,和姐姐们无关。”

贤妃、德妃,“……!!!”

几个正看热闹的嫔妃也僵住。

褚二狗:朕要当爹了,不接受任何反驳,谢谢!

舒舒: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褚小白:有我还不够么?

褚二狗:……你哪位?

褚小白:…!!!

姑娘们,今天的更新奉上,咱们明天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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