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国子监开学,齐宥和赵昭看见完好无损的魏九朝,拉着他前前后后围观半晌,忍不住啧啧称奇。

“还以为这次你爹会打你一顿呢?”

“这都能囫囵出来,不愧是魏家一霸。”赵昭简直瞠目结舌:“你这个挑事儿的没啥事,我这个陪打的倒是被罚跪一夜,膝盖都会碎了。”

魏九朝没被逗笑,反而一脸闷闷不乐:“别提了,你碎的是膝盖,我碎的是对日后的所有期望。”

这话就严重了,齐宥和赵昭双双变色,拉住他问出什么事儿。

“比打我一顿都难受。”魏九朝郁闷道:“我爹过几日要给我定亲了!还是个从来没见过的远方表妹。”

赵昭放下心:“要死要活的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你这打一架直接打了个妹子回来,偷着乐吧。”

“有什么好乐的。”魏九朝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嘟囔道:“我从来没见过这表妹,而且我根本不想定亲,我还什么都没玩呢,就来个管束我的人。”

齐宥特能理解魏九朝心里的苦,好好的婚姻大事被预定,面都没见直接强按头,怎么会开心会情愿呢?

“我爹这次吃了两斤秤砣。”魏九朝摇头道:“我说什么他都不听,执意让我和那表妹定亲,就连我母亲劝他慎重,他都听不进去,说这亲必须先定下。”

齐宥一顿:“你这要是个姑娘家,旁人听了还以为你是做出什么不检点的事儿,急着成亲避祸呢。”

“可你是个男子,平常天天和哥几个儿在一起,也没招惹什么不该招惹的小姑娘啊。”赵昭迷糊了:“昨天还没这个人呢,今天就定亲,这么着急真没必要……”

“要是有个说话我爹能听进去的人,为我讲情就好了。”魏九朝垂着头,可怜巴巴看向齐宥道:“要不让你爹去我家劝劝?”

“我爹肯定不会干涉此事。”齐宥叹口气:“再说他说的话又不是圣旨,你爹听了也就是表面笑呵呵,私下还是恨不得赶紧给你扎个大红花赶你去提亲。”

魏九朝蔫头蔫脑地歪倒在课桌上,嘟囔道:“要是能求来圣旨,我还用发愁么?”

齐宥一怔,陷入思索。

还未到下次经筵之时,宫中的人便来齐府宣齐宥侍驾,齐宥忙准备换掉便装,换成日常侍奉的侍读长衫,谁知却被小太监笑着阻挡:“陛下这次召见,不是为了经筵,也并不是有课业请教,大热的天,公子也不必再换那长衫。”

齐宥也没说什么,只穿着随意的家常轻衫赶去宫中。

因着太后寿诞临近,宫中处处张挂着彩幔灯笼,连玉阶上的铜鹤铜龟都用红绸装裱一新,处处洋溢着喜气。

齐宥看看大热天一身甲胄侍立在宫内的侍卫,又垂眸瞧瞧自家这一身过于随意的装扮,心里难免有些打突。

谁知刚一抬头,就看见雍炽穿着玄色轻衫稳步前来,他腰间系着卧龙袋,手持湘妃竹扇,倒是一身要出宫的打扮。

果不其然,雍炽目光在齐宥神色停留,不由分说直接开口吩咐道:“朕要出宫,你陪朕去个好地方。”

齐宥应声是,忙乖乖跟在雍炽身后。

“今儿天色好,咱们骑马去。”雍炽扬眉看向齐宥的身板儿:“先说好,没有轿子马车可以坐,你能成么?”

齐宥被这目光一激,立刻挺起胸开始膨胀:“我最不爱坐轿子马车了,男人出行本就该骑马!”

雍炽没说什么,到了马场摆手让侍卫给齐宥牵过来一匹矮矮的小马。

齐宥立刻条件反射般想到雍炽那句“朕把八岁时拉的小弓拿来给你”,对这小马充满抗拒,委屈道:“陛下的马为何比臣的要高这么多?难道连骑马这种小事儿,陛下都要压臣一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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