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气东来,万物吞吐。

清晨,太阳刚刚泛起鱼肚白时,是修行者最宝贵的时刻。

大道的光照耀在大地上,世间万物沐浴在造物主的恩典之中。

此刻,对人体真元的运转,大有裨益。

昊元宗,杂役弟子住所。

一群约莫十七八岁的灰衣少年,正在晨练。

只不过,他们的晨练,和昊元宗其他正式弟子可不一样。

昊元宗其他正式弟子,晨练的方式是打坐冥想、炼体修道。而这群卑微的杂役弟子,他们的晨练方式,则是抬水砍柴、洗衣采药。

他们卯时就要起床,开始一天的忙碌,忙碌到正午才能吃饭,然后再开始忙碌。

所谓的修行,是与他们无关的。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愿意离开昊元宗。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见识了修仙世界的瑰丽与惊艳,他们怎么又肯回村子里去种田?

再者说,村里人都传他们是仙人们的弟子,若是就这般回去,怎么有脸面见家里那骄傲的老父老母?

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戳死的。

这群灰衣杂役弟子忙碌在宗门里,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与麻木。

对于这群天赋不佳的杂役弟子,改变命运的唯一方式,就是突然被哪个内门弟子相中,喊去做小侍。

因为内门弟子们忙于修炼,跟多生活上的事自顾不暇,便需要一个贴身小侍。

对于这些杂役弟子来说,这就算是一步升天、脱胎换骨了。

毕竟,当了小侍后,最起码没人敢再欺负自己,在干活时,偶尔还能听听讲道,吃点儿内门弟子要倒掉的灵药渣什么的。

生而为人,他们都很抱歉。

“不干了,不干了。”

在这群杂役弟子中,一名正在挑水的小胖子,突然猛地摔下扁担,一脸烦躁的一屁股坐下。

“整天就像奴隶一般伺候别人,今天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干了。”

小胖子哼哼唧唧,揉着自己磨破的脚趾。

“刘二堡,过来帮我劈柴。”

一名高大的杂役弟子突然朝他摆手命令道。

“好嘞您?,这儿就来喽。”

条件反射般的,小胖子唰的一下站起身来,脸上瞬间又堆满笑脸。

周围的杂役弟子哄堂大笑,像看傻子一般看着这个叫刘二堡的小胖子。

反应过来后,刘二堡的笑脸慢慢凝固在脸上,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

我这辈子就只能做奴隶了吗?

奴化已经刻在我的骨子里了吗……

刘二堡内心悲怆不已,为自己的条件反射感到悲哀。

“刘二堡,你说,什么时候有内门弟子相中你啊。”

有杂役弟子坐下来休息,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眯起眼睛调笑刘二堡道。

在闲暇时间,调笑欺负刘二堡,是这些杂役弟子灰色的世界中,唯一的乐趣。

这些少年是杂役弟子,可刘二堡,是杂役弟子们的杂役弟子。

刘二堡面红耳赤,不敢说话,只是低头砍柴。

“刘二堡,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

又有其他杂役弟子笑嘻嘻的喊道。

刘二堡装没听见,把头埋起来。

这些人继续取笑他,他也不作声,只是偶尔小声嘟囔两句,别人也听不清他嘟囔的是什么。

“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灵药渣!”

有人拍了一下刘二堡的头,嘿嘿笑着说道。

刘二堡这回不再装聋,他突然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孙师兄的药渣,吊着打。”

刘二堡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药不能算偷……窃药!……修道人的事,能算偷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修士固穷”,什么“大道的光”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院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我一定会成为修仙者的!”

刘二堡突然好像自言自语一般,握起拳头,眼睛里释放出奇异的灼热光芒。

众人又哄堂大笑,这里没人敢说自己可以成为修仙者。对他们来说,这太遥远了,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只有刘二堡一个人,整天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他们调笑了一会儿刘二堡,话题便渐渐转移了,又扯到什么女弟子身上去了。

“哎,我听说,咱们昊元宗新招了一个绝世天才,宗主亲自迎接,一进宗门立马被封为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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