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右右正激动地回忆下午行云流水的政务处理过程呢,猛然得到命令,高兴地立正站好,“没问题,马上就来,给你送到哪儿啊?”

“送到你们舰长的舱房。”应平远挂了通讯,抱着林咪就坐在门边等着。

马右右一听说是舰长,跑的更快,不但拿了退烧药,还把能看懂名字的药品都装了一袋儿,扔到马背上跑回来。

到了门口用力敲门,“我们舰长怎么了?”

舱房大门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手,“没事,有点累。药呢?”

马右右傻愣愣把袋子教给他,“啊?累到发烧吗?”

“嗯,需要休息一天,不要让人打扰他。”应平远关上门。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星舰上可能没人知道林咪生病的真相,在问过本人意见之前,暂时帮他隐瞒吧。

打开袋子一翻,都是针剂,应平远愣了一秒,倒是松了口气,打针比喂药方便。

除了退烧药,马右右还乱七八糟地装了综合维生素、增加免疫力的蛋白注射液等等,倒都是急需的。

应平远给林咪扎了一针退烧的,一针维C补充剂,其他就不敢动了,合成人就医也有很多禁忌,不好随便给药。

林咪在针头入肉的时候蜷缩起来,小声哼着抗议,“疼……”

抗议了一声,又来一次,他太委屈了,用力挣扎了一次,“不要、疼!”

应平远低声哄他,“很快,就一下,打完就好了。”翻来覆去这几个词,实在很贫乏。

他完全没有哄人的经验,这辈子唯一照顾过的脆弱生物,就是十岁之前的弟弟应止戈,淘小子三岁后就没哭过了。

林咪嘴唇干的起皮了,也没有退烧的迹象。

应平远没辙,打开浴室的冷雾,抱着人一起进去,走进去的时候还安慰,“一会儿会冷一点,冷一点帮你降温,不要紧张……”

林咪进去就打寒噤,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软绵绵的手臂一下子有了力气,胡乱抓住手边的东西用力揪住。

应平远嘶一声,真真切切地倒抽一口冷气,“你欠我太多了,唉——”

这大半晚上他就没怎么睡,抱着林咪来来回回在浴室和卧室之间折腾,冻一会儿觉得温度降了,赶紧出来,出来捂着再热起来,重新进去。

中途还麻烦马右右送了一回衣服。

他不想回忆马右右当时的语气和眼神,总之就、大概是说不清了。

到最后他累得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自然而然地搂紧青年,熟练地把对方地大尾巴掖在自己腰间。

也没睡多久,肩膀上一阵剧痛,应平远抱着人翻滚挺腰猛然坐起来,眼眸清明,“怎么?呃——”

眼前有双漂亮的猫瞳,距离大概只有五公分。

林咪缓缓磨了磨牙,“你在做什么?”

“照顾你,你病了,”应平远打了个哈欠,并没有松手,指尖拂过怀中人的颈侧,“体温降下来了,得补点蛋白质和维生素,唔、你干什么?”

林咪拍开他的手,“我舰队的人都死光了吗?用你照顾?”

应平远送开他,缓缓举起双手,不管怎么说吧,先服个软,那两个孩子教的,应该有用,“我以为你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林咪一僵,确实没有任何人知道。

“我们谈谈吧。”应平远松开手,体贴地用毯子把他裹起来。

林咪挪开了一些,阴沉沉地,“你想说什么?”

应平远眉目平和,“什么都可以,以后要长期打交道了,总要有个互信基础。”

也不等林咪回应,他往后一仰,舒服地靠在床头,“我在联邦有点名气,信息公开的多,你大概了解一点。”

林咪靠在墙上,神色不定地看他。

应平远一笑,态度坦荡,“你这里有很多秘密,都和我有关。我有理由判断,这个地方和我有些渊源,想要了解。”

林咪笑了一声,“自以为是。”

“我确实挺自信,”应平远不以为忤,“任何人处在我的位置,都会这样。”

“你的位置?你什么位置?”林咪反问。

“出身优良,很小开始就受到严格的训练,成年后活的还算顺利,逐渐掌握了足够的权利和财富,”应平远摊开双手,做了个抓握的动作,“在我这里,不存在失控,没有意外。”

余光扫到林咪后压的耳朵,他乐了,“但是这几天意外太多。”

“你对我说这些,符合你的身份吗?”林咪语气有些尖刻,嘲意十足地复述,“出身优良,很小开始就受到严格的训练,掌握了足够的权利和财富,人生中没有意外和失控。应大人,您现在就失控了。”

“偶尔也有那么一些时候,”应平远自己也有些困惑,“我愿意相信直觉和本能。”

“嘁——”林咪瞳孔微缩,忽然俯身凑近他,松开了毯子,“那么,你的直觉现在告诉你什么?”

“没有人控制你,”应平远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两个小小的自己,声音近乎呢喃,“你很可爱……”

林咪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弧度,好像憋不住笑起来,越来越大声,最后笑的倒在床上捂着肚子。

应平远扬眉,“确实很可爱,包括现在这样。很好笑吗?”

林咪笑不可抑,眼泪都笑出来了,“审美倒是一直没变。”

“我不记得了,”应平远声音很轻,舌尖动了动,吐出那个大胆的猜测,“我们恋爱过吗?”他紧盯着林咪的表情,“对不起,我忘了。你愿意帮我想起来吗?”

林咪的笑声戛然而止,“好啊,你留下来,不回联邦了。我帮你想起来。”

“可以。”应平远轻描淡写,“联邦也没什么非我不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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