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成打人的事情马上在村里传开了,镇政府也知道了这件事。还未等赵龙高喘过气来,刘天一便把一干人等都叫到了镇里。
“你们真是厉害啊,知道外面的人在说你们什么了吗?”
林丰成等四个人面面相觑,一下子被刘天一给问住了。
“村书记带头闹事打村民,你们成了土匪了。你们是土匪吗?”
“不是!”赵龙高轻轻地回答。
“有种打人,还不敢承认。老百姓有诉求,我们要仔细听。我们都是共产党员,为人民服务使我们的宗旨,明不明白?”
“是他们先把黄金玉推下去的,还有也是他们先拿锄头打我们的,难道我们骂不张口,打不还手吗?”
“是!”
刘天一容不得他们一丁点的反驳,面斥道:“今天还好是我们的人掉进水塘里,要是他们掉进去,要是淹死了,你怎么交代?赵泽峰的教训还不够吗?”
公安出生的刘天一暴脾气在镇里是出了名的,谁也不敢顶嘴,尤其是林丰成。一顿教育之后,刘天一叫他们回去好好反思,自己走进汪炳权的办公室。
“我一回来,就听徐秘书和我讲,林丰成打人了,而且还打了蓬口的人了。”
“群众也有好坏之分,面对刁民,如果我们一味的服软,只怕以后他们很难立威信。我觉得这件事不应该全怪林丰成。”
刘天一前后态度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他在林丰成等面前,作为镇里的主要领导,对于村干部打群众这件事上是绝对不允许的,而在汪炳权面前,又竭力维护他们,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在保护他们,为了他们好。
“是啊!但是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动手啊,影响多不好。万一要是这个群众去信访怎么办?现在这个项目正在落地阶段,要是出现什么问题,影响到项目落地,别说他林书记了,就是你我也难逃干系。”
汪炳权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刘天一,凡事要以大局为重,要学会忍耐。刘天一也暗自理亏,幸运的是林丰成等被训斥后,已经意识到错误所在。
第二天,林丰成一大早就去了法院,原是郑凤爱果真将前夫的两个弟弟告上了法院,六万元的遗产还在村里保管着,法院要林丰成出庭作证。
见丈夫走后,薛爱媛打理好家里的一切,骑着自行车去镇里,不料在经过平山至蓬口之间的乡间小道时候,突然从玉米地里深处一只手,一把将薛爱媛推到在地。薛爱媛同自行车滚进田里,一只脚被夹进车轮里,另外一只脚的膝盖骨刚好摔在田里的一块石尖上,膝盖骨皮开肉绽。
爬不起来的薛爱媛摸了摸伤口,试着将脚放平。没有想到,脚一放平,一股鲜血冲了出来。薛爱媛立马从包里拿出纸巾按住伤口,然后掏出手机给正在家里的林宝善打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林宝善立马赶过来,叫了两个正在田里割稻谷的村民一起薛爱媛抬了上来。一个村民见薛爱媛伤势不轻,立马跑到村里叫来了开拖拉机的方小平。
方小平将薛爱媛送到了镇里的卫生院,值班医生立马给薛爱媛进行了包扎。躺在病床上的薛爱媛,拨打了林丰成的电话。可此时的林丰成正在法院出庭,手机调成了静音,根本没有听到。
审理郑凤爱遗产纠纷案的法官是民一庭的副厅长钟建华,面对这样一个棘手的案件,钟建华显得有些疲惫,一边是犯了重婚罪回来要遗产的原告,一边是有情有义但不是第一顺序继承人的赵泽彪的两个弟弟,本案的被告赵泽瑞、赵泽清。
“林书记,今天叫你来,主要了解赵泽彪身前的一些情况,请你如实的讲一下。”
林丰成根据钟建华的提问,便将赵泽彪生前情况讲了一遍,回答中并没有提到郑凤爱。
“请问一下,赵泽彪生病期间,他的妻子,就是今天的原告,有没有回来看过赵泽彪或者照顾。”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
林丰成不偏不袒的将事实陈述于法庭,却引来了郑凤爱的不满,当庭就发怒,辱骂林丰成,骂着骂着,就冲到证人席,扬言要挠死林丰成,好在被两个陪审员及时拉扯开,又被赶到的法警给按住。
郑凤爱见法庭不采纳她的建议,便像疯了一样,瘫倒在位置上,口里直流口水。钟建华见状,急忙休庭,叫来医护人员。
林丰成走出法庭,心情非常的沉重。他知道,郑凤爱犯有重婚罪,又没有在赵泽彪生前尽了照顾义务,按理说是不能继承这份财产。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况且郑凤爱心里是有悔过的,争这一份遗产,无非是没有子女,想靠这笔钱有个依靠。
走出法院后,林丰成打开了手机,发现有几十个未接来电,都是薛爱媛和林宝善。林丰成下意识感觉到家里出事了,于是急忙回拨了过去,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林丰成赶到了诊所,路上打电话和镇里请了两天假。林丰成看着薛爱媛的一只脚被挂在半空,包满了纱布,不仅落下泪来,紧紧的握着妻子的手。
“快点回去吧,村里需要你。”
“没事,我请假了。”
包扎穿线没有让薛爱媛痛到流泪,倒是林丰成的这句话让她瞬间控制不住自己,流下眼泪来,毕竟对于爱情和婚姻,最奢侈的莫过于陪伴,哪怕仅有的一瞬间。结婚这么多年,林丰成一心扑在村里的工作,不管刮风下雨,从来没有请过假。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你说。”
“我们买房吧。”
“为什么?”
“闲钱放在银行里,利息不高。我的一个朋友在城里买房子,一年涨了几十万。”
“你想投资炒房?省省吧,你不是那块料。”
林丰成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无可置疑。之前死活不同意买房子,如今又一百八十度转弯,原因就在于薛爱媛的这一次摔倒绝非偶然,那只从玉米地里伸出来的手到底是谁的,这才是林丰成考虑的重点。他想给妻子一个城里的家,平时没有事可以和儿子在城里住,这样就少了很多危险。
“丰成,你出来一下。”
林宝善带着刚放学的林志斌来到诊所,林志斌看见自己的妈妈躺在病床上,便急忙上前抱住了薛爱媛。看着母子依偎,林丰成为儿子的长大感到高兴,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不少,跟着林宝善走到门外。
林宝善问林丰成此次事件要不要报警,林丰成思来想去左右不定,一方面如果报警,定能查出是谁,这样那个人就要被检控故意伤害,如果不报警,只怕家人还会有第二次。
“你自己考虑吧。我叫你妈家里带饭了,你今晚在这里陪陪爱媛,我和孩子先回去,他还要做作业。”
林丰成送走了林宝善和林志斌,又回到了病房。夫妻两人说起了悄悄话,在薛爱媛的心理,好似因为这件事因祸得福。此前因为买房的事情,夫妻之间多少有了点隔阂,这次却让两个人又回到了那种无话不说,心理彼此相通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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