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临近中午,陆岁鸣打电话回来,说是中午不回去吃饭。
陆咚接完电话,凑到厨房里正在忙碌的华叔身边。
“华叔,我中午要给老板送饭,麻烦你帮忙准备下啦。”
“咚咚小姐是在家里吃了再去,还是去公司和先生一起吃?”华叔问。
陆咚思考瞬间,选了第二种。
十多分钟后,陆咚拎着双人份的便当,还有她被勒令随身携带的粉色保温杯出了门。
这是陆咚第二次来陆氏。
但公司上下的人都眼熟她了。
前台一见她就道:“小姐来了,陆总正在11层开会,我带您去总裁办公室稍等。”
陆咚摆摆手:“不用啦,我自己上去就好。你们工作辛苦呀。”
“那、那我送您吧。”前台旁边还站了个女人。
陆咚觉得她面熟,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人已经首先进了电梯去等陆咚。
陆咚再推拒就是矫情。
她也走了上去,道:“谢谢你。”
那女人羞愧至极,快到11层的时候才憋出一句话:“小姐,上次是我出言不逊。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陆咚侧过脸看她一眼。
才想起这人是上次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怼她的那位。
“你是真心道歉,还是迫于老板的压力啊?”陆咚问。
“我……”那女人有些呐呐。
的确,陆咚上次来的当天,陆岁鸣就特地下来询问了情况。
虽然念在初犯,她只是被调到前台‘修身养性’一个月。
但她也明白,在陆氏她怕是晋升无望了。
除非是这位亲自为她讲话。
“如果是前者,那我接受了。如果是后者,抱歉,这句道歉我不需要。”陆咚丢下一句话。
径自下了电梯。
留下身后的女人一脸煞白。
刚下电梯。
陆咚就看到迎面走来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她家老板陆岁鸣,还有……那位在轮椅上被推着走的,居然是闫溥!
陆咚瞪着眼。
这是什么米奇妙妙屋组合?
“咚咚?”陆岁鸣愕然地喊了声。
又想到什么似的,对助手宋深道:“宋深,你先带闫先生去餐厅。”
宋深应下。
闫溥眼尖地注意到陆咚将手里明显是便当盒的东西往背后藏了藏。
他禁不住笑出声。
周围的人顿时跟着安静下来。
这位哥就是有古代暴君的气质,连笑都让人毛骨悚然。
“这位陆小姐似乎带了不错的东西,我能有幸尝尝吗?”
陆咚又将便当藏了藏,板着脸道:“没有。”
闫溥曲起指节碰碰鼻尖,又弯了弯唇。
陆岁鸣皱眉道:“闫先生,你要想吃饭,我带你去吃就是了。这样夺人所好不好吧?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小姑娘。”
“好,那我想喝杯咖啡,不算过分吧?”闫溥又换了个方式,“能劳烦这位陆小姐帮我泡杯咖啡吗?”
“闫先生,你别太……”陆岁鸣正要出言警告。
就被陆咚拉住了手。
“泡咖啡我会啊。”陆咚将便当盒往陆岁鸣手里一塞。
“你先把这个放回办公室好不好?里面有汤,我不想洒了。”
“咚咚……”陆岁鸣很不赞同。
陆咚捏了捏他的指腹:“好啦,快去。”
陆咚哄着陆岁鸣帮自己跑腿去了。
她看向闫溥,问:“我只会泡速溶咖啡噢,闫少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闫溥的手支在脸侧,像是倦懒的猫科动物。
陆咚排除了闫溥可能拿来刁难她的不定因素,才朝着茶水间走去。
有一个秘书赶快道:“小姐,我告诉您咖啡在哪里。”
陆咚朝她笑笑:“谢了。”
陆氏的茶水间是玻璃门设计的。
陆咚在里面忙碌的时候,闫溥的目光就静静地追随着她。
除了闫溥的人,在场还有好几个陆氏的员工。
对于老板横空出世的妹妹,他们之前听说是从某个小地方带回来的。
本以为是草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
此刻看她将速溶咖啡倒入咖啡杯,加入热水,又拿了勺子搅拌。
氤氲的雾气下,他们都分不出究竟是她的手和咖啡杯,哪个更白一些。
这哪里是什么草鸡,这本身就是凤凰啊。
陆咚泡好了咖啡,端到闫溥面前。
她主动出击道:“因为是热水泡的,可能会有点烫,闫少请注意温度。”
闫溥却没有接,他抬着一双漆黑的桃花眼,静静地看着陆咚。
陆咚只得看向他身后的黑衣男人。
奚锐绷不住道:“咳,少爷不喜欢易碎的东西,瓷器也是。”
陆咚差点没忍住,一个手抖将咖啡淋在闫溥脑袋上。
“那想必闫少家用的都是铁饭碗吧。”
“哦不,铁会生锈,现在好像都是流行用不锈钢?闫少真时髦。”
想想眼前这位爷拿着不锈钢碗吃饭的样子。
众人一方面觉得搞笑,一方面又觉得惊悚。
憋得脸都绿了。
闫溥也不接茬儿,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声:“陆小姐可真幽默。”
陆咚没等到他爆发,也没等到他让步。
皮球又被踢到了她面前。
再拖下去,陆岁鸣就回来了。
陆咚扫了圈周围没找到任何替代品。
几秒后,她折回茶水间,干脆地将自己保温杯里的水都倒了,又将咖啡灌进杯子里。
再度递到闫溥面前。
“这回不是瓷器了,帕金森患者都能用的纯天然无公害保温杯,绝对不会碎。”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还能这么玩?
闫溥却笑了,他又笑了。
因为情绪起伏太大,他略微咳嗽两声,嗓音里依旧带着笑意:“对,陆小姐说得是。”
他说着接过了保温杯,认真地尝了口咖啡。
奚锐风中凌乱。
他没记错的话,他们家少爷是个重度洁癖癌。
那、那可是别人用过的保温杯啊!
而且还是粉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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