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落在油纸伞上,又沾湿朱炴的云丝珍珠绣鞋。
朱炴满怀不解,怒瞪身旁的二皇子:“你为什么不用轿子,下雨天的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是不是想找我报复!”
二皇子冀年端没有回话,脸色阴郁幽深,眼眸中还隐匿着一丝极深的恐惧。
进宫后,朱炴随着二皇子来到一处隐蔽的宫道。
太监、宫女、护卫全都退去,留在朱炴和二皇子两人在一处荒凉的宫殿处。
接下来一条长长的宫路都要徒步走,这年久失修又潮湿的地面令朱炴甚是不爽,她都怀疑冀年端这个阴险的家伙是不是故意报复她。
眼看着越走越偏僻,朱炴心中的狐疑更大了,停下脚步不愿走了,蹙眉质问道:“冀年端你再不和我说要去哪里,那我是绝不会走的了!”
冀年端的恩怨和她大的去了,朱炴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冀年端对她怀恨在心,想在这偏僻的宫殿杀人藏尸。
以前她被养在宫中,与皇子公主一起生活,在宫里她极受皇帝舅舅的宠爱,她小时候不懂得收敛,仗着皇帝舅舅的偏爱闯了不少祸。
皇帝舅舅晚上总是不陪她玩,去和那些宫妃睡觉,她一时气愤之下爬上屋顶,在皇帝舅舅睡觉时把鞭炮丢了下去,吓得皇帝舅舅裹着被子裸着跑出来,宫妃更是吓得花容失色,事后还被长华公主教训了一顿,罚抄佛教累到手软。
因为在宫中凭心情行事,还得罪了不少宫妃,而那些皇子公主也嫉妒他们的父皇对她一个外人好,在宫里她总受到排挤,越被排挤她就越变本加厉地嚣张任性。
六公主笑话她野孩子,她就在夜里把小野猪放在她被窝里。
第二天六公主发现被窝里多了一只小野猪,吓得哇哇大叫。
可把她乐坏了,跳出来嘲笑六公主生出一头野猪,委屈至极的六公主红着眼哭了好几天都没停过,至此之后六公主看到她都绕路走。
可其中二皇子冀年端执迷不悟,多次联合其他皇子针对欺负她。
一次年末狩猎,冀年端说要和她比赛谁射的猎物多,他们两个骑着马远离了大队伍。
结果冀年端那个小瘪三趁大人不注意,伸手把她推下马差点摔死,幸好她身手敏捷坠马时抓住了缰绳,最后只是脚崴到了。
冀年端阴阳怪气地笑话她,要输了比赛了。
她不服气硬要比赛,刚好冀年端去捡猎物时,脚下路过一只灰兔子,她打算吓唬一下他,把箭瞄准在那只兔子。
结果......冀年端突然起身,一时失手射穿了冀年端的卵蛋。
流了一地血,冀年端被送回宫中救治。
人是救回来了,可从此成了孤睾少年......
冀年端彻底成为她的死敌,那次闯大祸后她就离开了京城。
朱炴不提起这件事还好,一提起这件事冀年端还真有冲动想把她掐死在这里,这种祸害不该活着!
冀年端怒红着眼,阴仄仄说道:“既然朱堂妹提及这事,皇兄怎么敢不服从呢?”
朱炴立刻反怼道:“彼此彼此,当初要不是你非要惹事,也不会成这样,害我被娘亲罚了好久。”
“哼。”冀年端轻嗤道。
这些年因为残缺了一部分,母妃担心他的生育能力,天南地北给他找补药,其他皇子明里暗里关心实则嘲笑他,连父皇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躲闪。
他不甘心被这样嘲笑,暗地里废了很多功夫,抢先在大皇子前面生了大皇孙,还和侧妃生了七八个子嗣,连带着父皇都对他刮目相看。
“本皇子是很想弄死你,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带你来这是父皇的命令。”冀年端冷瞥了朱炴一眼。
“到了......”
冀年端止步于一间宫殿前。
——安神殿。
殿前檀香渺渺,庄严肃穆。
“这个宫殿我怎么没有见过?”朱炴问道。
冀年端扯出一丝干笑:“这个地方我也是第二次见,或者说......”
眼眸闪过一丝幽光:“这辈子都不要见的好。”
推开宫殿门口,灵台上摆满牌位、香案、蜡烛、三牲及供品。
高高叠起的牌位,还燃着的香烛。
朱炴心里感到不妙,惊疑地看着冀年端,怒问道:“把本小姐带到这种地方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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