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瓦朱甍,灯笼高照,一块金色牌匾挂于大门之上——朱府。

管家将晏清带到偏厅,说道:“麻烦,晏公子稍等片刻,下人还需禀报一番主人。”

晏清看着周围无一不彰显精致华贵的建筑物,眉头拧得更深了。

朱府显然是地位不俗,万一谈不拢,无法脱身就麻烦了,也不知道宴请她来的长华公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才能养出朱炴这样的女儿。

若非朱炴刻意纠缠,令她得罪了商队的人,影响她赶往京城的计划,事关紧要她才不得不踏入朱府,想要搞清楚朱炴到底想怎样。

如今她是一清二白,没有学历,也没有容身之所,全身只有几十文钱,哪怕她前世是华大化学系毕业,硝石制冰、黑火/药的成分她都懂,可区区几十文钱买几个包子都没了,更可况买那些不便宜的材料。

晏清还不想失去这份包吃包住的工作,哪怕每天吃着干粮腌肉,配点水勉强咽下肚子。

商队用来腌肉的盐巴都是苦酸的,这两天都要吃不下了,又咸又干,感觉舌头都麻木了。

回忆起那股味道,晏清紧抿着薄唇,气度变得更加冷峻威严。

管家看到后不禁感慨,不愧是晏公子,面对朱府这样权贵之家,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更加气度不凡了。

暗暗钦佩过后,管家才将晏公子的事禀报给长华公主,恰好朱小姐也在。

“启禀夫人,晏公子已经来到朱府,您是否要接见?”

听到晏清来到的消息,朱炴瞬间绽开笑颜,雀跃地拉着长华公主的手臂,撒娇道:“娘...娘...去见一下嘛~”

长华公主捏了下朱炴的鼻尖,亲昵地说道:“炴儿,不是娘亲想见,而是你想见吧。”

朱炴直爽地笑道:“娘亲不也想见一下吗?”

长华公主无奈扶额,到底是自己宠出来的心肝,打不得骂不得,只好妥协道:“那就看看那晏清到底长什么样,才能迷住你这小滑头。”

管家听令下去布宴。

……

湖中小亭,桌子上摆了一壶清酒,几盘糕点。

晏清被管家带到宴席上,周围还有一排提着灯笼的丫鬟。

长华公主摆裙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晏清看着这一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想必就是长华公主了,学着古装剧的演员作揖,微微低下额头说道:“ 晏某谢过长华公主的邀请,却不知公主又因何事找晏某。”

看着这位贵妇人宛然一笑,似乎对她粗略的行礼并不在意,晏清松了口气,应该没有暴露自己外来的身份。

长华公主在晏清低头的片刻,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不得不说...真是一幅寒竹清贵的好相貌,难怪炴儿会一眼就瞧上了。

长华公主笑颜不改,却是偏头瞪了一眼蠢蠢欲动的朱炴。

炴儿的眼珠子都要挂在那晏清身上不肯下来了,身为娘亲看着自家娇宠的小白菜,主动去被别的猪头拱,哪怕这只猪长得眉清目秀,也实在可气。

长华公主收敛起心思,一转神色。

眉语忧愁,缓缓对晏清说道:“虽说本宫是冀国的公主,可到底是一名娘亲,儿女都是债,偏偏这女儿闹腾得很,被本宫惯坏了,总是跑出去胡闹,这不......炴儿又跑出去了,见到了晏公子,打扰了晏公子实属不该,本宫教导无方愧疚万分......特意设宴,让炴儿给晏公子道个歉。”

一位端庄华贵的美妇儿蹙眉哀愁,软语温言倾述着,对小女管教不周的歉意惆怅。

连晏清都忍不住心软,反问自己是不是对朱炴太严苛了。

尽管朱炴娇惯蛮横,可看在这位可怜的母亲份上,晏清暂时放下了对朱炴的排斥厌恶,但还是希望朱炴以后能离她远远的。

“不用了......朱小姐也没对我做些什么,只是......商队那几个人言语不当,也不该被朱小姐鞭打成那样......”晏清说道。

“商队那边我会派大夫治疗,赔些医药费,可炴儿总归得道个歉......来、炴儿......”

长华公主用手肘碰了下朱炴,催促朱炴给晏清道歉。

可朱炴不懂了,怎么三言两句就让她道歉呢,一脸茫然地看着娘亲。

长华公主真是被这傻乎乎的女儿气到了,用眼刀子扫了一眼朱炴。

道歉是表面,真相是想卸下晏清的防备。

傻女儿第一面就给人家留下了坏印象,又怎么会有其他进展,越是强势缠人,就越容易招惹反感,道歉只是表明个悔过的态度,解开晏清的心结罢了。

朱炴在娘亲的眼神威迫下,慢了半拍反应道:“抱歉、晏清......是我过于鲁莽失礼,请你见谅。”

晏清也不好追究,冷言道:“不必道歉了,只希望朱小姐以后离晏某远点。”

“可、可......”朱炴心纠成一团,慌乱地看向长华公主。

长华公主微微一笑,缓和气氛道:“晏公子先坐下吧,聊了那么久,身为主人都还没给晏公子倒一杯清酒。”

经不住长华公主的热情招待,晏清坐下来抿了一小口。

长华公主看在眼中,笑着说着又给倒了几杯。

不知不觉中,晏清已经连酌了几杯清酒,酒香伴着花香,没一会有些醉了,冷白的肤色染上胭红,清冷的眼眸透出几分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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