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请江崎喝饮料，但实际上，凌修走到一半就收到了紧急通知。
他和江崎说：“有急事，我之后再找你。”
江崎点头。
凌修就近找了个空的小房间，全息投影出来，会议开始。
凌越锋也在，其他队长和副队长、以及几位特聘炼金师也在。
围绕的主题只有两个：m市和宋与良。
深夜了，所有人都有些疲惫。
话题最后陷入了僵持。
张晚风说：“以目前情况来看，没有宋与良，我们不可能夺回m市。不论是蝴蝶还是盲蛛，我们所知甚少，我建议把剩下所有人员撤离三峰医院，暂时去到其他安全区。”
有位炼金师反驳：“这是m市最后的驻扎地了，如果退出去，等于整座城市都空无一人，再回来，难度就是指数倍的了。其他城市根本容纳不了那么多人，物资已经吃紧，要是再有下一个m市，我们全都会被拖垮。”
“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张晚风继续说，“城市可以再夺回，道路可以再重建，但是一旦人死了，就没有重来的机会。人手短缺也是最严肃的问题。”
对方越发激动：“没有人能确定宋与良还活着！与其把希望堵在他身上，还不如别退缩。”
张晚风扬了扬下巴：“上前线的和死守在这里的都是我的人。”
“我当然知道！如果可以，我愿意申请来m市进行现场分析。变异丧尸我们也不是没见过，这两个不过是体型大了点……”
又有一个副队长开口：“但谁也不能保证，对么？”
几番争论下来，这几人差点吵起来——
这还算好的，在这个时代，没人会在乎什么虚与委蛇，作风也随之彪悍太多，再大官职的人，都有可能扭打在一起。
这几年依次有，队长和副队长互相痛殴、炼金大师被老兵追了三条街，又或者副队长脱下鞋子狂敲桌子，扬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傻逼，等事件发生。总体来说，会议的氛围很活泼，大家都很好动。
目前唯一没被揍过的职业，是星督。
虽然有相当一部分人怀疑，凌修和凌越锋迟早打起来。
最后，还是凌越锋用指骨轻轻敲敲桌面，说：“各位。”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凌越锋说：“我已经考虑好了，三日内所有人员撤离m市。同时派遣队伍前往辐射区，寻找宋与良。”
张晚风一愣，问：“那……人员怎么安排呢？那可是最危险的辐射区。”
他们只知道，辐射区是不同势力的交杂。
那势力是幸存者们自己创立的，已经独立成了一套派系，不受星盟或者叛军任何一方的管制。曾经，他们也和那个区域的人协商过，希望对方并入星盟的管理下。
但辐射区的管理者们态度强硬，加上辐射区非常遥远，星盟鞭长莫及，最终谈判不欢而散。再之后，又是几次失败的谈判，他们甚至不愿意把辐射区的污染情况、丧尸种类统计交出来，拒绝一切交流。
准确来说，那帮人不缺物资，活得不算太悲惨，自成派系后，那些管理者哪里愿意再受其他人管束？
直接向他们要宋与良的信息，他们肯定不愿意。
凌越锋抬眼：“凌修，你怎么想？”
凌修已经叼上一根烟了。
他没有参与刚才的辩论，独自思考着什么，闻言抬头。
众人顿时一凛，生怕他俩又发生些什么。
但凌修只是坐直身子，说：“我去带队。”
张晚风皱眉：“没必要让你去，你还那么年轻，完全可以让我……”
“让我去吧。”凌修说，“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把宋与良活着带回来，那肯定是我。”
“宋与良确实重要，但你也不能这样冒险。哪怕是单论天赋和战绩，我们都等不来下一个你了。”
“我还是想试试。毕竟，我或许能救几十几百，甚至几千几万人，但宋与良不同。”凌修说，“他代表了一切的希望，不是么？”
会议暂时结束，随行的队员还未定。
其他人陆续退出了频道，只剩下凌修和凌越锋两人。
凌修说：“你想讲什么？”
“也没什么。”凌越锋说，“最近老李在街边捡了一只流浪猫，我就带回家养了。”
“看不出你是喜欢宠物的人。”
“只是突然觉得猫很可爱而已，又黏人又漂亮。”
凌修皱了皱眉——潜意识中，不知为何不喜欢凌越锋这样讲。
他说：“闲聊就免了，你还要说什么。”
“没了。”
“那我有个问题。”凌修向前倾身，“为什么，那些叛军知道你我的名字？赵成双知道我是净化队队长，但我五年前还不是，我还以为，我们和叛军已经五年没接触过了。”
凌越锋说：“只是一点意外而已。去年，我们有过一次……不大愉快的接触。他们知道我们的情报，是因为你的某位手下嘴巴不严。”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我当时判断，不需要太多人来处理。”
凌修嗤笑了一声：“你到底多少次藏着这种信息。”
“你只要知道，我们是同一阵营的就行了。”在彼此投影消失之前，凌越锋又说，“别死了。”
“放心。”凌修懒洋洋说，“我肯定比你和那老头子晚咽气。”
终端关闭。
他从小房间推门出去，刚出去就顿住了。
走廊的灯光明亮，江崎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身边的黑猫蜷着身子。
他怎么没回去？
一时凌修那有些疲惫的思维没转过来，好像思绪万千，好像又什么都没想。
江崎睡着的模样很平静，可凌修几乎是直觉般相信，他的梦境并不是那么美妙。
他最后站到了江崎面前：“回房再睡。”
江崎慢悠悠醒了，眼中还带着茫然。
“你怎么不回去呢？”凌修问。
“我在写式子，不小心睡着了。”江崎打了个呵欠。
凌修神色一动。
一时像是有猫尾巴轻轻扫过心上，某种奇异的情绪掠过，软软的，痒痒的。再看江崎，凌越锋那句话又突然冒了出来：黏人又漂亮。
平常来说，他要把这种词和一个男的挂上钩，肯定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但或许是夜深了，脑子也不大清楚了，他不由缓和了语气：“下次别等我了。”
“没等你。”江崎说，“是真的不小心睡着了，现在又不是我的夜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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