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森川的异能力有时候是无法控制的,会擅自给森川带来厄运与幸运,例如走在路上会遇到汽车失控撞过来,他自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但身边的人很有可能被牵连。这样的次数不多,这半个月来只有三次,每一次都没有造成什么大的问题;

再比如,森川幸也几乎从不入睡,每到晚上他都会坐在床铺上看着窗外,静静的等待这一夜过去。直到身体撑不住,陷入沉睡。

中岛敦可以说是整个侦探社最了解森川幸也的人了,然而这些都不是对方告诉他的,大部分闲暇的时候森川幸也只会找一个地方安静的呆着,不说话、不会动,任由时光流逝。

对此泉镜花的评价是:“那个人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连他自己都不存在。”

听到泉镜花的话中岛敦虽然没有说什么,却在心中反驳,森川幸也明明是一个会保护别人的好人。但这半个月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名为森川幸也的空壳,没有人能在这具空壳中找到什么,就连一开始对他莫名厌恶的太宰治都不再针对他,而是彻底无视掉了。

到这时中岛敦才真正明白了太宰治的话,森川幸也在过去的人生中或许经历了什么,让他扼杀了自我的存在。他的思维被封闭,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在他一片空白的世界中留下一点痕迹。

这让中岛敦很难过,虽然森川幸也是这样的人,但他并未给自己或者武装侦探社带来什么麻烦,带着他行动比和太宰治一起行动要舒心的多。

而且中岛敦无法想象,造成森川幸也现状的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人彻底抹杀掉自己的思维?让一个人连入睡都无法做到。

这半个月来几乎只要他半夜起床,必然会看到森川幸也呆坐在床铺上。

从孤儿院被赶出来后,中岛敦也曾一个人在漆黑的小巷中呆坐一整晚,那一夜,世界安静的仿佛已经死去,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时间仿佛也慢了下来,一种没由来的孤独感悄然升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仅仅只是几个晚上,他就已经觉得痛苦不堪,而如此不知道多少年的森川幸也又到底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孤独?

善良的少年感到心痛,他想为对方做些什么,就像他当初固执的向泉镜花伸出手那样。与是中岛敦追问道。

“森川先生不睡觉是因为这个梦吗?”

“……大概吧。”

森川幸也将始终投向窗外的视线拉了回来,他看向面前的中岛敦,对方看起来和属于他的少年差不多大。中岛敦坐在他面前,白发在月光下泛着光,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这又和他的少年不同。

而且,他的少年早就被他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中岛敦看着森川幸也朦胧的银色双目,知道对方不会在说些什么了,只好回了自己的床铺。首次尝试以失败告终让他有些忧郁,但或许是白天工作累了,他很快就睡着了。

晨光略微刺痛了中岛敦的双眼,使他醒了过来。他坐起身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另一个床铺,入目的是一截苍白细瘦的腰身,上方隐约可以看见肋骨。

中岛敦一下就清醒了过来,不知为什么感觉脸颊有些发热,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但随后又觉得这样似乎有些刻意,于是假意咳了两声,也背过身去换上了衣服。

穿好衣服也整理好了心情,中岛敦转过身笑着向从小隔间出来的泉镜花,和套上黑风衣的森川幸也打招呼。

“早上好,镜花,森川先生。”

三人收拾好东西前往侦探社,中岛敦一进社里就被国木田叫了过去。

“你待会和森川带着乱步先生离开横滨,去完成一次侦探委托。”

说着国木田独步将打印了委托的详细消息的纸递给中岛敦,并提醒他:“这是这次委托的内容,你好好看看。然后,给我看好森川幸也,知道没有?”

中岛敦接过纸郑重的回答:“好的,国木田先生!”

很快三人就坐上了新干线,这次的委托人所在的地方离横滨有一段距离,他们只好选择搭乘新干线前往。

委托人是意大利黑手党彭格列家族的附属家族,帕拉勒尔家族的首领,因为家族中出了连环杀人案,所以四处寻找侦探想要抓住凶手,然后就找到了武装侦探社。

坐在新干线上看完资料后中岛敦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意大利的黑手党,见面却要求在日本境内……真是奇怪。”

“想必是有什么原因才会在日本的吧。”

江户川乱步拿着从波子汽水瓶子里取出来的玻璃珠放在眼前,透过蓝色的玻璃珠看到的世界也被染上深浅不一的蓝。乱步像个孩子一般拿着玻璃珠把玩,似乎对那个蓝色的世界充满了兴趣。

森川幸也坐在中岛敦的身旁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凝沉的雾散开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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