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套,灵州地界。
“小王公,这就是你说的砖窑?”
“正是,三郎以为如何?”
“不可思议啊!”
陈三看着地上码的整整齐齐的红砖,整个人都思密达了。
这玩意可比夯土强多了,再加上那所谓的水泥,简直是军事防御的利器啊!
陈三作为左右屯营的人,当然知道军事防御的重要性。
就在陈三感慨不已的时候,何管事匆匆忙忙的跑过来。
四十几岁的人,稍显老态,估计平时没怎么运动,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待靠近后,气喘吁吁的说道。
“王……王……王……”
“别汪汪汪了,喘口气再说。”
何管事喘了一会,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王东主,不好了,矿洞塌了……”
“什么?塌了!可有死人?”
“死了一个。”
“快带我去!”
……
河套地区地况复杂,矿产丰富,灵州其实还不算矿产最丰富的地带,但这里是州城治所,安全系数高一些。
反正河套地区的煤矿很丰富,说不定走在路上,随便踢开几块石头,下面就有石煤出现。
当然这是极少数的,但也从侧面证明这地方煤矿数量惊人。
开矿挖煤,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个概念,老王打算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然而毕竟不是专业人员,产量小不说,危险系数还高,之前为了顾忌挖矿人员的生命安危,老王一直交代安全第一,哪怕产量降低也可以接受。
只是没想到终究还是出事了。
走在山路上,坡陡路窄,两侧茂密的竹林遮天蔽日,那竹子都有大碗口粗细。
老王急的满头大汗,刚才一不小心还差点摔下山去,要不是陈三练过的,一把将他拦腰抱住,估计老王现在不死也得回去躺几个月。
在陈三的一再要求下,老王被迫享受了一次贵族待遇,被人背着上山。
好在他年纪尚幼,还在发育阶段,也不是很重,陈三被背着他显得很轻松,上山的时候还游刃有余。
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抵达了矿区。
刚到矿洞附近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大喊大叫:“早不出事,晚不出事,这个时候出事,这是要触贵人的霉头吗?待会贵人来了可怎么交代……”
就在那老者急切呼喊的时候,有人跑过去说话了,“郭老,郭老,长安来的贵人到了!”
这下子那老者更着急了,赶忙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装,然后给了旁边那家伙一脑瓜子,“还不头前带路!到哪儿了?”
又边走边跟旁边另一个跟班说道:“这个时候了,贵人肯定不会去矿上了,你去那边看着,不管是死是活,明日不能让那些家属露了口声,触犯了贵人。”
哪知等老者急慌慌赶到大路才知道,老王一行已经朝着矿洞方向上去了。
老者猛拍大腿,连忙追了过去,老王等人离着老远,就听到哭声。
王宣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
矿洞旁空地上围了一群人,中间躺着一个壮年汉子,几个妇孺围着正在哭泣。
众人见了王宣等“贵人”,都急忙垂首恭立在一旁。
只是妇孺们还在哭叫,王宣上前探查那两个人。
那老者连忙跑了过来赔笑道,“贵人小心,莫要触了晦气。”
看他竟要去拉扯王宣,陈三直接一个擒拿手制住他,“大胆,还不退下!”
王宣径直走了过去,蹲下查看,这人早已气绝,皮肤都有些凉了。
见了王宣这阵势,那个年轻妇人胆怯,只敢小声啜泣,小孩子们还不懂事,也停止哭泣,瞪着眼睛好奇的看这个和他们不一样的“怪人”。
只有一个老妇人不管不顾,伏在尸身上,哀嚎痛哭。
老王看着这痛哭的老媪不由得心里恻然,老来失子,哀伤莫大于此。
“何管事,这人是谁?”
老王指了指被制服在地的老者。
“回王东主,这是附近本地乡绅族老,这些矿工都是他安排来的。”
“你叫何姓名?”
“回贵人,小老郭福城。”
噗!咳咳……
老王差点被自己给呛死。
草!老子还牛德华呢!
“我问你,矿洞怎么塌的?不是交代了技术不成熟之前不许深挖的吗?”
“都是小老的错,小老为了能让乡民们多得些报酬,贪心了。”
老王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啊!
而且看这时辰,估计这老头还安排人加班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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