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哈哈大笑:“没事没事,我说你该多保养了,毕竟年纪不饶人啊,不是小姑娘啦。”
挂了电话,沈浩伸出手面向太阳,明媚的阳光在指尖投下阴影,像极了那座南方小城里随处可见的棕榈叶。我的姑娘,沈浩想,愿你有阳光,也有阴凉,无惧盛夏,更不畏严寒。
十一月的昆城,下起了冬雨。这雨淅淅沥沥没完没了,弄得满街泥泞,惹得路人抱怨不已。张长宁下了车,走进办公楼,只有几步路,也不可避免地溅了些泥。他看着高级皮鞋上的泥渍,有些头疼地皱了皱眉:从前搞户外的时候,可以满身泥泞,脏得看不出模样,但现在,走进这窗明几净的办公楼,所有人的眼睛都像放大镜一样,盯着从眼前走过的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一点疏忽,都可能成为别人的攻击点。
顾轶适时提醒:“张总,大门右侧有台自动擦鞋机。”这姑娘总是这么细致仔细,又体贴入微,张长宁心里一暖,说了句“谢谢。”顾轶低头一笑:“张总不用那么客气,我更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那么见外。”
今天的月度例会,张长宁照常汇报了金沙河畔的项目进展情况。政府部门的拖延都是预料之中的,修路的资金也在项目预算之内,甚至还节约了一部分预算,但进展情况还是受到的董事会的质询。
“如果当时多坚持一下,说不定不但可以多拿五十亩地,还能和政府的关系更好一些。”事后再说假设的话毫无意义,而且是这种毫无根据的假设。开口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为难的心思显而易见,就差写在脸上了。
张长宁拿出数据:“我们预售的情况是,排号已经排到了800多号,预订的也多是150平以上的大户型,都是三口、四口之家来预订。这个数据好于佛海同期的其他楼盘,比起嘉和集团同期开盘的楼盘,也是不差的。”他顿了顿,接着说:“这说明,当初保留山河动物园,成功地成为了我们的一大卖点。”
“哼,这种分析,我一天能做十八个。”发难的董事完全没有消停的意思:“我可听到消息,说你和那个什么山河还是大海动物园的园长,关系挺不错的,有什么私相授受也说不定。”
公司里最忌讳这种出卖公司利益的传闻。一时间会议室里交头接耳,气氛有些尴尬。
“这种没头没脑的传闻,最好不要拿出来说。”有人敲着桌子稳定会场,张长宁抬头看了一眼,是当年和老妈同时创业的元老之一,陈董。陈董早年经销水泥,后来自己建了个水泥厂,虽然已经半退出嘉和的经营业务,但手上有5%的股份,有表决权,开会时还是会出现。
陈董接着说:“我们做生意,讲的一是生财有道。长宁这次的项目开发,既为楼盘营造了卖点,留住了人心,又和政府搞好了关系,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挑剔的。”说着,看了看发难的人:“二呢,讲的是和气生财。大家都在公司,在同一个锅里吃饭,哪有自己砸自己的锅的道理!”
张长宁的母亲开了口:“张董说的有道理。如果真有什么证据,不妨摆到明面上说,咱们按数字说话。不然呢,捕风捉影,破坏公司团结,我们可是有处分条例的。”
说着,她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张长宁,母子对视,这一关,大概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下午要离开公司前,张长宁没找到顾轶,便打电话给她:“你在哪呢?我们六点的飞机,差不多要去机场了。”
两分钟后,顾轶从办公室里出来,提着个袋子,透过没关的门,陈董笑着招招手。张长宁愣了一下,问她:“你和陈董很熟?”
“还行吧,他是我小姨父。”
“小姨父?”
“嗯,小姨父,我小姨的老公。”顾轶笑着解释:“我们这次回来汇报工作,时间太紧,我就跟我妈说不回家了。没想到我妈知道小姨父要来公司开会,非要让小姨父带这包吃的来,说是什么我妈从日本带回来的特产。”顾轶翻了翻袋子:“全是巧克力,吃完不知道要胖多少,白减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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