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
这叫没什么吗,这挺有什么的吧。
她挺不好意思的:【下次有机会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小哥:【啊啊啊他站起来了!他开始收东西了!他是不是打算下班了!我不说了,他朝我走过来了!】
江梨:“……”
小哥挺澎湃,可她有点紧张。
她其实很不喜欢这种迂回的表达,如果可以,她更想直接问。
可是昨天已经跟骆亦卿说过“能来就来,不能就算了”,现在再去问,好像她非常迫切地想要他来似的……
虽然她的确很想让他来。
江梨苦恼地收起手机。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忐忑,分开后也忐忑,想见见不到的时候最最忐忑……
“唉。”她惆怅地小声逼逼,“磨人的小妖精。”
“你说谁呢?”纪向晚在大厅绕一圈跑回来,将相机还给她,“我们现在能进礼堂了吗?”
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见到骆亦卿,江梨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应该可以吧,但急着进去干吗……”
纪向晚眨眨眼:“我想进去摸摸一号座位。”
江梨:“……”
江梨有些失语,但五分钟后,还是口嫌体正地跟小姐妹一起出现在了万人厅门口。
望着前面往来的人,她突然想起:“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民间传说。”
“嗯?”
“我小时候学校组织活动,跟领导人一起过六一。”江梨停顿一下,笃定,“当时他们告诉我,万人厅的星空顶可以用来许愿,超灵。”
纪向晚没反应过来:“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想——”江梨转头看着她,一本正经地道,“可以许个愿,毕业之后留在北城。”
纪向晚微微一怔。
其实她有些难以分辨,江梨现在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可是,仿佛女妖塞壬的歌声,困住来往的行人。
很多年后,她回忆起这一句话,仍然感到被蛊惑。
迟迟回过神,纪向晚正想开口,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看吧,我就说,我们家梨梨还小呢。多大的人了,还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难怪会跟爸妈对着干。”
这声音圆润而周正,吐字清晰,不疾不徐,让她下意识联想到大学的教授,或是教养良好的夫人。
江梨身形微僵,下意识地,也跟着纪向晚回过身。
中央大厅璀璨的灯光下,女人身材高挑纤细,戴着珍珠耳坠,定制款的连衣裙颜色偏庄重,衬得双腿愈加修长。
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瓜子脸女生,看起来比江梨大上几岁,皮肤白皙、妆容明艳,两手亲昵地挽着江夫人,神态中藏着隐晦的小心。
江梨短暂地皱一下眉,努力忽略站在这位夫人身边的、打扮得像朵鸡冠花的女生,走出人群:“妈?您什么时候回国的?”
“我回国又能怎么样?”江夫人笑笑,貌似温柔地反问,“你该转的专业还是转了,谁能拦得住你?”
开口就知道是老阴阳人了,江梨最讨厌她用这种语气说话。
明明是母女,但从来就不能好好沟通。
偏偏她旁边那朵鸡冠花还很不会看人眼色,软声安慰:“阿姨您别动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生活中有一个童慕诗已经够烦人了,江梨不想再跟第二个纠缠。
她转头看母亲,不冷不热:“我先进去了,妈妈再见。”
“江梨。”两人擦肩的瞬间,江夫人低低笑了一声,莫名带点儿轻视的意味,问她,“你还真打算就这么混日子,混到地老天荒?”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时,骆亦卿将车停在大会堂门前。
路上买东西耽搁了一些时间,但他觉得,江梨一定会喜欢他带来的食物。
带着邀请函进门,一路通行。
骆亦卿过安检时,才给小女孩发消息:【小朋友,你吃晚饭了吗?】
等他结束漫长安检,走到万人厅门口,仍然没接到对方的回信。
“手机不在身边么……”骆亦卿挑眉,有些意外。
音乐会还没开始,他刚走进礼堂,就看到立在一旁的纪向晚。
这姑娘长得有些眼熟,外科医生某种程度上跟保安一样,在人脸辨别上拥有不可思议的buff。
所以他故意停了停脚步,做出一副在找座位的样子。
纪向晚是真没什么社会经验,果不其然,当场上钩。
走过来,试探着问:“您好?您是江梨的……新室友吗?”
骆亦卿收起找座位的表情,换上矜贵的冷漠,一言不发,上下打量她。
半晌,才小幅度地点点头:“你是?”
“叔叔好。”纪向晚超级有礼貌,“我是她的朋友,姓纪,您叫我小纪就好。您是来找她的吗?她刚刚出去了,应该在中央大厅里。”
骆亦卿唇角轻勾了一下,这回真的有笑意:“多谢。”
看来还是学生好应付。
都是小孩子,连口也不用开,眼神打量一下,对方就什么都说了。
骆亦卿松松袖口,心情忽然变好了。
他转身走出礼堂,大跨步朝外去,刚一出门,就看到坐在中央大厅里的江梨。
她实在是太小一只了,缩在角落里,刚刚进门时没往那边看,就完全没有看到她。
大厅内人来人玩,她坐在那儿低着头抱着相机,像是在浏览照片。
骆亦卿无声地勾勾唇,正想叫她——
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高个儿少年从另一个方向大步朝她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将手中的饮料递给她。
江梨接过来,仰着头说谢谢。
那男生顺势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骆亦卿:“……?”
他脚步顿在原地。
望着不远处那可可爱爱的一小只,和坐在她身边、连气息都很讨人厌的一大团,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江梨不回他消息,就是一直跟她师兄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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