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朝她看了看。
带吃的?她要给谁带吃的?她都没给他带过吃的。
可这只无尾熊毫无所觉,还在吧啦吧啦地跟小男生说话。
足足讲够了八分钟零十七秒,才挂断电话。
“骆驼哥哥。”放下手机,江梨转过来,“我今天晚上原本约了一个小伙伴,去他那儿拿明天音乐会的票,可是我被童慕诗一闹腾,就给忘了……他还在等我,你能带我去趟电视台吗?”
骆亦卿微眯了下眼,没说可以,也没说不行。
轻描淡写地,来了句:“男生啊?”
“嗯。”
“什么音乐会?”
“是一个……”名字太长了,江梨在手机上调出电子邀请函,一字一字读给他,“‘重温红色’主题名家情景音乐会。”
小姑娘声音轻而温柔,咬字却很清晰,怕他听不清似的,一字一停。
骆亦卿心头那股莫名的躁火突然就熄下去一半。
他勾唇笑笑,“你们现在年轻人就是前卫,约个会也约在人民大会堂。”
这话莫名透出酸意,可两个人都没意识到。
江梨微怔,噗嗤笑起来:“不是,你想哪儿去了?我是去拍照的。”
每逢遇到这种活动,各大媒体都会联动。
江梨小领导手上恰好缺张邀请函,干脆让她跟电视台的人一起过去。
三言两语解释清楚,骆亦卿将车停在电视台大楼附近。
北城夜色缥缈,高楼广厦的灯光彻夜不灭。
江梨在路对面的便利店买了关东煮和饭团,才给小伙伴打电话:“我在楼下啦。”
夏季夜晚,天角一汪明月,流光如同流水。
车子熄火,骆亦卿将车停在街角。
车窗开了一半,他手臂撑在窗边,眼睛微微眯着,盯着不远处的江梨,以及,立在她面前的那个男生。
小伙子个儿挺高,穿一件黑色T恤,脸不太能看清,但笑起来时,气场是清爽和煦的。
挺年轻。
骆亦卿默不作声地想——
但好像也没有特别年轻。
掐指一算,估计也就比他小个六七八九岁吧。
下一秒,男生笑着接过江梨手中的纸袋,顺势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骆亦卿陡然坐直,像一头发现敌情的独狼。
“小女孩儿一个人在外面,果然就是很不安全……”他缓慢地摩挲下巴,自言自语,“一点防范意识也没有,怎么不躲呢。”
他开始思考。
要不要重新给江梨讲一讲《女孩的自我保护》。
不过好在两个人没什么后续的接触,他两眼一眨不眨,看着江梨拿着邀请函,笑吟吟地跟那男生道别。
然后转过身,直直朝着自己的车走过来。
条件反射似的,骆亦卿立马低头拿起手机,打开邮箱,再关掉,如此反复N次。
须臾,耳边响起车门被拉开的声音。
“砰”地一声轻响,江梨裹挟着外面的热气,在他身侧坐下:“好啦,我们走吧。”
骆亦卿若无其事地退出邮箱,不紧不慢地,将手机往旁边一放。
然后撩起眼皮,状似很不在意地问:“东西都送给他了?”
“嗯。”江梨低着头扣好安全带,感叹,“新闻民工真是太辛苦了,我小闺蜜最近准备秋交会,也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骆亦卿的手指落在方向盘上,思考,该哪里切入,才能让她明白“不可以跟不怀好意的男生靠得太近”的道理。
小姑娘嘚啵嘚啵的,像只絮絮叨叨的无尾熊。
骆亦卿人生第一次觉得,人类这个物种,废话多点儿也挺可爱的。
他清清嗓子:
“……那个,江梨。”
“……不过,骆驼哥哥。”
两道声音重合到一起,他微顿,唇角一勾:“你先说。”
“好,我先说。”江梨从来不在这种事情上矫情,她将挂着小熊的双肩帆布包放到腿上,拉开,“我刚刚还给你带了个东西。”
骆亦卿漫不经心地看过去,见她从包里抽出两张邀请函,将其中一张递到他眼前:“师兄多给了我一张邀请函,哥哥也来听音乐会好不好?”
小姑娘杏眼明亮,眼底光芒流转,好像很期待。
“那小男生给你的?”骆亦卿轻笑了一下,接过来,“明天要加班,去不了。”
“这样吗?”无尾熊一下子变得很失落,但又有些不死心,“那你能不能编个理由,请一会儿假?”
骆亦卿好笑:“比如呢?”
“比如……”江梨认真地思考,“身体不舒服啊,头疼脑热啊……你是医生,给自己捏造个小病什么的,应该不难吧……?”
骆亦卿弯了下唇,挑挑眉,要笑不笑:“我突然想到一个理由。”
“……嗯?”
“你看,明天我就告诉领导,说我要去人民大会堂,跟刚认识不久的小女朋友约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过来。
漫不经心地,桃花眼眼尾闪过一抹流光:“这个借口怎么样?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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