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给他准备了干净的毛巾和拖鞋,还有自己还没穿过的衣服,他的校服有点湿了。
但是沈星泽没穿,洗了热水澡后又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其实他是有洁癖的,换下来的衣服从不会再穿回去,也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哪怕对方没穿过的。他想着自己待会就回家了,穿走人家的衣服也不好。
沈星泽由于雨天和低血糖导致的混乱,在洗澡中,思绪才渐渐恢复清醒。
他竟然跟了一个还不太熟的人回家,还在他家洗澡。
这给沈星泽的感觉非常怪异,他从来没有跟一个人这么亲近过,好像自己那个冷冷清清独来独往的世界,突然闯进来了一个人。
可他心里一点儿也不害怕,他知道谢沉不会伤害他。
简单洗了个热水澡,沈星泽穿上衬衣,没穿校服外套,慢慢走出来。
第一次在别人家,沈星泽有点不知道怎么做,他很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麻烦了人家,不知道要说点儿什么感谢的话。
刚才进门的时候,沈星泽心思不定,现在才注意起了这间房子。
木地板洁净无尘,有几个湿答答的鞋印,沙发和茶几都是木制的,有些旧了,但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墙上也泛黄了,还有许多已有些模糊不清的涂鸦。
屋外还滴滴答答下着雨,但势头小了许多。屋里开着一盏暗黄色的灯,沈星泽抬头看了一眼,是吊灯,但跟他家里的欧式水晶吊灯不太一样,是一只小小的电灯,他只在六七十年代的电视剧里看见过,开关需要拉绳的那种。
他走出这间厢房,站在屋檐下,目光好奇,像只误入世间的小鹿。
这是有点像四合院的格局,红墙砖瓦,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
平凡,甚至有些简陋,充满了烟火气息,却又格外雅致。
厨房和屋里都开着灯,借着这个光能看见院子,被大雨浇淋了地板,院中有几棵银杏树,树叶落一地,旁边还扎着个秋千。
沈星泽盯着那个秋千看了半响,听到有人叫他。
谢沉从厨房出来,撑着伞走过来,跟他说:“你洗好澡啦,过来吃饭吧,”
沈星泽走进他的伞下,跟他挨着走去厨房。
厨房不大,像旧时农村的厨房,还有那种烧柴的炤头,一墙之隔,外面就是吃饭的地方。
一走进去,沈星泽就闻到了浓郁的饭香。
本来没感觉,现在却觉得,饿了。
屋里还坐着个老人家,是那个卖早餐的奶奶。沈星泽唤道:“奶奶好。”
奶奶笑盈盈地看着他,热情又慈蔼地招待他,客客气气说了几句话,就说要回房休息了。好不容易阿沉把人带回来,有了点儿单独相处的时间,她自然不能打扰他。
沈星泽在桌边坐下来,桌上已摆好了三菜一汤,谢沉给他盛了白米饭。他的手碰着碗身,碗有点烫。
单是米饭不会达到这个温度,可能是把碗筷勺都放进开水里煮,经过高温杀毒过了的。沈星泽心里有点热热的,跟这碗筷一样。
谢沉,真的挺会为别人考虑的,连这个都想好了。沈星泽有洁癖,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碗筷,但他现在在别人的家,谢沉好心收留了他,他即便心里介意也不会皱一下眉毛。
沈星泽低头,安安静静地吃饭。
他好些天没有吃到这样热乎乎的饭菜了。
清炒莴笋,黑木耳炒百合,银鱼炒蛋,冬菇鸡汤,简简单单的家常菜,香味溢满了整个厨房。
第一次在尚未熟悉的人家里吃饭,沈星泽却莫名感受到了了一种,叫作家的感觉。
谢沉陪坐在旁边,看着他吃。
“你不吃吗?”沈星泽问他。
谢沉笑笑:“我吃过了。”
沈星泽便不再问,他吃饭有点慢,不爱说话,细嚼慢咽的,很斯文。
一碗饭见了底,谢沉马上说:“再吃一碗吧。”
沈星泽的食量一般是一碗饭就够了,闻言却点点头:“嗯。”
谢沉给他盛好,满满的一碗。
沈星泽其实吃不了那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吃到最后,这碗也吃干净了。
谢沉仿佛觉得远远不够般的,又要给他盛,沈星泽拒绝了:“我饱了。”
“饭量这么小啊。”谢沉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心疼,沈星泽太瘦了,又低血糖,食量这么小,可怎么好。
他没勉强,而是给他盛了碗汤:“那多喝点汤。”
沈星泽依言,喝了。
“再喝一碗。”
“......”沈星泽有点窘然,他吃太多了,从来没有一次吃过这么多饭,“喝不下了。”
“哦哦,那行。”谢沉只好放下碗。
然后,空气突然安静。
谢沉其实挺紧张的,说实话他还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他也没想过他能这么快就把沈星泽带回自己家了,这种感觉很奇妙,他都觉得不太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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