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蒂丝进门就感受到这份这不正常的寂静她眉头一蹙。往前走了两步,却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伊蒂丝垂头一看发现是一张羊皮纸。

她弯腰将羊皮纸捡了起来。

看完上面的内容,她有一瞬间说不出话。

对上乔琳婶婶看过来的目光,伊蒂丝张了张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乔琳婶婶不是我。”

“我没有将布里奇斯的事说出去。”她怎么可能会说呢这样会毁了他的事,她遮掩都来不及。

乔琳看着伊蒂丝变得煞白的脸,无力地摇了摇头:

“好孩子,我们当然知道不是你。”

“我和你菲尔德叔叔从未怀疑过你。”

克拉克公爵走过去,无声地拍了拍伊蒂丝的肩膀。

因为两人充足的信赖,伊蒂丝稍稍安定,但她的面容没有放松多久“那天在莱文森林的事应该是被其他人看见了。”

伊蒂丝对这个多事的人心里厌恶到了极点但也清楚的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如何让布里奇斯躲过这一关才是重点。

“这次检查有办法遮掩过去吗?”

克拉克公爵与克拉克夫人对视一眼克拉克夫人的眸中闪过一道痛苦,她摇了摇头。

伊蒂丝急了,“布里奇斯之前用的吸魔石呢,也不能用吗?如果克拉克家没有了我可以写信给我妈妈”

克拉克夫人温柔又悲伤地看着她:

“不是吸魔石的问题,我的好孩子,既然校长要亲自检查,他就不可能允许布里奇斯身上有任何遮掩魔力的东西。”

克拉克公爵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地说,“安德森那个老头子,一丁点使用魔法的痕迹都能被他看出来。”

校长安德森是一名德高望重的魔法大师,他们的遮掩手段无所遁形。

伊蒂丝抿唇,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克拉克夫人将眼角最后一滴泪拭去,语气也坚定起来,“反正我们是绝对不会让布里奇斯去检查的实在不行,我们就将他送出去避过这段时间的风头。”

可这样类似于逃跑的行为也在无形中坐实了他寄生者的身份,即便多年之后克拉克家有办法洗白这些过往,可对布里奇斯来说,他应该是不愿的吧!

伊蒂丝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吱呀一声,门开了,布里奇斯站在门口,显然已经听了一会儿。

“不用了,妈妈。”

伊蒂丝转过头去。布里奇斯白得晃眼,脸上并没有多少血色,浅棕色的发丝凌乱,是他少见的脆弱模样。伊蒂丝看见他脖颈中露出的一节白色纱布,不忍地别开眼。

他摊开手,嘴角挂着一抹不羁,黑色的瞳仁中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我就去给他们检查。”

“难道他们还能直接将我拖出去烧死?”

克拉克夫人望着自己的儿子,突然明白了他的痛苦他要为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躲藏、遮掩、隐瞒,他无法做最真实的自己,他们从小给他戴上的吸魔石,偏偏是束缚他真实自我的最大枷锁。

克拉克夫人痛苦地流下眼泪,却说:

“做你想做的吧,儿子。”

卢森堡回应了索菲亚的来信,表示布里奇斯会在三天后接受面对老校长的亲自检查。

学校的风波也因此而平静了一些,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平静只是为了等待一个结果。

而现在,这个结果将会在这间办公室里产生。

克拉克公爵和夫人迈进了校长办公室的大门,他们的后面跟着布里奇斯和伊蒂丝。

校长坐在暗红色长桌的尽头,仿若古老的审判者。

分散在他四周的老师主任为他宣读判词,而长桌的末端,则是被审判的布里奇斯。

克拉克公爵穿上了严肃的礼服,像是在奔赴一场重要的会议。

老校长向克拉克夫妇颔首,“欢迎你们来到索菲亚。”

克拉克的公爵的指尖轻击桌面,“从索菲亚毕业之后,我就非常怀念它,能够重回索菲亚看看一直是我的愿望”顿了顿,“但不是以今天这个理由。”

老校长笑了,“无论今天能不能证明那些流言,这一趟都是有意义的。”

“安德森校长”克拉克夫人不想听他空泛的场面话,皱眉打断他:“开始吧。”

老校长并没有生气,他知道这样的检查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无疑于拷问灵魂,可他是索菲亚的校长,他需要验明真相。

老校长站起来,他苍老皱褶如树皮的手握着一柄魔杖,他走到了布里奇斯跟前。

魔杖的尖端亮起光,他轻柔地铺散在布里奇斯身上,布里奇斯知道,这并不是校长在验证他的魔力,而是在检查他的身上有没有使用吸魔石,有没有使用遮掩魔法的痕迹。

其实不需要那么复杂,当老校长的魔力进入布里奇斯的身体,他就已经能感觉到很多东西。

豁然睁开眼睛,老校长的眸中已经多了一抹惊撼与复杂,但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拿出一个水晶球。

“注入魔力。”他沉声说。

伊蒂丝在旁边看得非常清楚,布里奇斯没有做任何小动作。

他不屑。

她甚至看见他无声地嗤笑了一下,然后将手放在水晶球上。

所有人都看见,水晶球从透明变为浓郁的黑色。

竟然,真的有暗系魔力!

当结果显现的时候,所有的主任如同惊弓之鸟,豁然炸起,他们有的抬起魔杖,有的拔出巨剑所有的武器都指向坐在中央的布里奇斯。

“寄生者!”他们惊叫。

克拉克夫妇的速度比他们更快,他们护卫布里奇斯,如同一面坚实的城墙。

但是布里奇斯却笑了,他说了那句在卢森堡曾经开过的玩笑:

“我是寄生者?那么,你们要将我烧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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