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不要这么说……”路歇声音发着颤,“我立刻就去换……”

“是哪些地方还在痛?”

omega的耳尖红了,看向一边没说话。

“——让我看看?”

两个人类莫名其妙又开始你啃我我啃你。一片衣襟垮下来,遮住了路琪娅一只眼。路琪娅心里不大高兴,蹬动两只后腿——挤在中间很不舒服。

路歇“哎呀”轻呼一声,松手让她跳下去。

从后院潜进来,藏匿在白玫瑰束里的一只蝴蝶被惊起,昏头转向绕着花瓶盘旋几周也没找到窗户,似乎把来路给忘了。

路琪娅立刻变得兴致高昂,迈着短腿扑了过去。

蹇予悯一个没拦住,眼睁睁看着赤.裸着双肩的omega追狗去了,自己则被晾在一边。

十分钟后郑助理敲了敲门,“先生,已经到出发时间了。”

门被从内打开。睡袍挂在臂弯的omega窝在蹇予悯怀里,身前盖了件外套。

蹇予悯只穿着衬衣,朝郑助理颔首道:“走吧。”

路先生不用换衣服了?

郑助理把这个问题咽回肚子里,默默跟上蹇予悯。

“让小吴带着狗坐最后边那台车。”

“好的,先生。”

路歇被抱上一辆看上去普普通通的MPV——它在外观上跟中央区政府雇员的通勤车没什么差别。

车门一开他就发现这台车没那么简单:它的内部就像一个小型会客室一样,两张皮质长沙发一前一后相对摆着,中间的小型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和几只高脚杯。

外界的声音被全部隔绝,再合上窗帘,这里就完全成了一方独属于乘客的私密空间——驾驶室与后排隔着一块加厚防弹玻璃,想要与司机交流只能使用车门上的固定通讯器。

他手指摩挲着包裹扶手的荔枝纹牛皮,怀疑另外的某台车还载着蹇予悯主卧的床。

“冷吗?”

蹇予悯俯下身,替他掖了掖外套。

alpha今天喷的香水味道低调得不像是他自己挑的,配上像吃错药一样强拗出来的柔腔蜜调,路歇忍了又忍才没用看大象跳芭蕾的异样眼神打量他。

他难免再次怀疑是否存在这样的可能——那个被误杀的记者说的都是真的,所以他用“养了很多器奴”“婚礼是谎言”这些话试探之后,蹇予悯才会骤然换上这么一副夸张的息事宁人面孔。

如果是这样……

很抱歉。海蒂她……她不是故意的,都是自己的错。

除了无用的愧疚,他也说不出其他什么话。

如果要赔命的话,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他必须先结束这一切,而且他现在还没找到能死十次——现在是十一次了——的自我了结方式。

蒙景安虽然也该死,但有件事没说错。

对如蹇予悯这般地位的人来说,那种事不过是明面上鲜少提及,但被视作常态的一种休闲“爱好”而已。

在人前戴着一张谈吐有度、温文尔雅的面皮,实则独断自我容不得丝毫质疑,还有alpha们都有的毛病:野心和欲.望都十分惊人。

蹇予悯暗地参与那种“生意”,路歇并不会多么的……感到惊奇。

他想起文正宇。

文正宇做过什么,蹇予悯这个总是帮忙擦屁股的表弟会不清楚?

共犯间的心照不宣罢了。

路歇认同一个幼稚的观点:只要陆地上还有人在繁衍生息,罪恶就不会消失。即使此刻没有在目之所及处发生,也会在另外一个什么地方潜滋暗长。

无论是边境军营、三区不夜城,还是坐拥国家最大城市群、以世界中心自我标榜的中央区,它们的运作都拥有着一致的脉络。

——恨意无论生出多少茬,被迫害者惨叫的声浪无论掀得多高,让一场罪行退下舞台的仍然不是正义,而是下一场罪行。

他无声握紧双拳,很快复又松开。

他到底跟三年前不一样了。

“我们要在十一区呆多久?”

因为路歇赤着脚,车内临时铺上了毡毯。

“计划是三天。不过,”蹇予悯坐到他对面,“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将来回去的机会可能不多。”

“这样会耽误您的行程吧……我跟着您就好。”

alpha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过来。”

不能让他对我有猜忌和提防。路歇一边起身一边想,他喜欢专一听话,听到铃就摇尾巴的omega。

只要不是终身标记,一切都好说。

“把外套放下。”

“……”

还要来?

他弓着腰挪到蹇予悯面前跪坐着,已经懒得去思考这个姿势会把身上什么地方露出来了。

蹇予悯执起他的右手,慢慢摘下手套。

路歇脸上现出稍纵即逝的嘲讽——他也发现这样很滑稽了?

衣衫不整、肩颈遍布红痕,身上的睡袍就是充个样子让他不至于裸奔,唯有这双手还被布匹紧紧束缚着,像是戴着形式别致的贞.操锁。

“我猜你会用枪?”

蹇予悯盯着他的手指。

尽管如今手上的那些茧只是练千术时留下的,被这么端详着,他还是无端出了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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