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躲在树冠之中,继续观察着这群崀山剑派的人,感觉很有意思。大师兄没个大师兄的样,还被师弟们呼来唤去的,虽然嘴上会说两句,但其实乐此不疲、甘之如饴。那个老儒生也很有意思,看样子骚扰得人不耐烦了被绑在石亭的柱子上,还一副馋酒馋肉的样子,甚至嘴里念叨的老腊肉都是用来嘲讽自己的。
只是很有意思罢了。
但要说这是一场有意思的戏,却完全不是那个味。
倒还不如下去和他们一起喝酒耍来的有趣。
周桑若看出了他蠢蠢欲动的心思,便拉了拉他的衣袖,仍然是细弱蚊蝇:
“再等一等。”
杨元便知道,周桑若口中的好戏还未正式开始。
接下来,崀山剑派的人仍然在喝酒吃肉,兴致上来,有人拿出了玉箫、琵琶还有其他好几样的乐器出来,一时间各个都在吹拉弹奏,简直比在城中的烟花雨巷中夜夜笙歌还快活一些。
至于那个老儒生,在他手脚瞎折腾变得有气无力之后,有位被叫做小师弟的崀山弟子给他解了绑,另有人从一旁取了一壶酒嬉笑着给他喂到嘴里。老儒生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反倒背起了双手,任由浊黄的酒液在脸上肆意飞溅,口中还大叫着“痛快”!
杨元心想,这正所谓是:酒鬼遇酒鬼,馋虫聚一堆。
杨元继续看下去,崀山剑派众人确定短时间内不会再下雨后,便从石亭中拆出一些还在燃烧的木柴,在外面清理出干净的空地上又燃起了几团火。之前给老儒生灌酒的人抖了抖被雨水浸湿的衣衫,边贴着火堆取暖边在那回味道:
“在雨中喝酒唱歌果然好玩,就是衣服打湿了穿在身上有些难受。”
有人调笑他:“既然难受,那何不脱光了它?我们来到这个世上便是赤条条的模样,现在也可以回归本真的。”
有人幽幽回应:“你出生的时候身上可没一根毛,现在满身的大黑毛,是不是也要脱掉?”
“哎哟,小师弟居然学会开玩笑了?”调笑的人本以为是小师弟在回应他,但一个酒嗝之后发现这声音不对劲,立马清醒了几分,拱手朝虚空一礼,朗声道:“不知是哪路高人,在此陪我崀山剑派弟子开玩笑?”
说罢,又朝其他人招手,让他们做好准备。
杨元屏息凝神,看样子,好戏要开场了。
密林阴影中,一道黑色劲装的身影戴着一顶盖了白色面纱的斗笠走了出来。这人离崀山剑派众人隔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偏头对着老儒生的方向问道:
“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抓你回去?”
大师兄大成越众而出,对着这人道:“不知这位前辈如何称呼?又为何要抓走老先生?”
看得出来,他对这突然出现的人还是相当的忌惮的。
斗笠身影冷哼一声,道:“你崀山剑派求存不易,最好不要徒劳的卷入这些风波之中。”
大成笑道:“我崀山众人虽然势单力孤,又准备退出江湖,但这并不代表就要眼睁睁看着有人在我们面前受到欺压而不还手!”
那斗笠身影语带不耐,指着老儒生问道:“那你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吗?”
大成摇头:“如果连救个人都要畏畏缩缩、问东问西的,那这江湖就彻底没救了。”
头戴斗笠的身影欺身向前,手中一把形似镰刀的弯刀在旋转,伴随着一道冷漠的判词甩出。
“这个江湖,早就没救了!”
大成看对方已经决意要动手了,当下一声大喝:
“布剑阵!”
崀山剑派上上下下一二十人便将来人围在中间。
那人不知是何来历,手中一把弯刀被他耍成了一个圆环,扔出之后转了个圈又回到了他的手上,只是一个照面便划破了七名崀山弟子胸前的布料。
大成脸色大变,这人实在是太厉害了,虽然他们剑阵刚成,还未来得及发挥出威力,但也足以瞧出他的厉害来。于是大成又叫了一声:
“换剑雨阵!”
崀山众人手中剑器翻飞,承接着天上极其微弱的星光,直接舞动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剑墙。更显神奇的是,星光在剑刃之上跃动聚集,竟在一个特殊的位置变成明晃晃的一片,晃得人眼生疼。
杨元掏了掏耳朵,继续看着场面之上的变化。
崀山剑派的众人可能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什么,但杨元与周桑若从上而下可观全局,因此能看出来人并没有下死手的意思,否则连这个剑阵都没有机会摆出来。
那老儒生在旁一直叫着自己命苦,在那劝慰着大成:
“诶诶,大成,你们都决定要退出所谓的江湖了,又何必来管老头子我的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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