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以她对他的了解来看,宋溪之绝对不是吃哑巴亏的主儿,说不定就有什么后招在等着她。
想到这里,坏事得逞的欣喜一扫而空,只剩下无尽的后怕。
冷画屏额头渗出一寥冷汗,不由后悔,早就知道这人不好惹,她非要作死干什么。
宋溪之转过身,将冷画屏的害怕尽数纳入眼底,心里晓得她这是脑子回过弯来了,斜眼故意问道:“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他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就像是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但不说破,只等着对面的人乖乖坦诚地交代。
那种漫不经心实际上就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她最怕,也最讨厌的便是他这样的神情。
冷画屏错开宋溪之的目光,嘴里“嗯.嗯”了两声,然后回望他,眼波浮动,嘴边勾起惯有的笑:“我在想,你这人性格真的挺怪的。”
“怎么个怪法?”宋溪之好奇地问。
“你连剥自己的脸.皮都不怕,却怕这点药的苦味,难道不怪么?”
她做过许多恶事,也剥过许多美人.的皮做成人.皮面.具。但每一张都是她通过杀人强行夺来的。
她还从来没见过宋溪之这样的人。不仅积极地配合她喝药,而且还主动提出把自己的脸当做交易的筹码给她。
冷画屏自问,尽管她杀.人如麻,没有道德底线,但是也绝不可能做到宋溪之这种地步,连死后都不放过自己的“尸体”,必须要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对别人狠辣无情,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对自己也狠辣如斯,便真成了人人畏惧的疯子。
可是这样的一个疯子,却偏偏怕药的那一丁点儿苦味。
简直是……不可思议。
宋溪之哂笑:“反正我死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又不会觉得痛,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这药却是实实在在的苦。”
“比起前者,当然还是后者更值得重视了。”
“怎么,你有疑问?”
“没有。”冷画屏摇了摇头,心里却暗自思忖:要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她何必要用杀.人这么血.腥的方式去取人.皮。
果然,宋溪之这种疯.子的想法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她正想着,只见宋溪之懒懒地裹紧被子,又指挥她说:“再给我拿一场被子来。”
冷画屏看了看外面,如今是五月末,已经快要到夏天了。
外面的天空艳阳高照,热得人直冒汗,恨不得不穿衣服才好。
这样的天气,宋溪之已经裹了一层被子却还是觉得冷,要再加一床被褥。
看来,他的身体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冷画屏正准备出门去和管事的说,刚走到门口,又听见宋溪之嘱咐道:“别惊动其它人。”
她脚步一顿,他的意思……这是不想让其它人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相府里总共就三个主子。宋夏澜已经出嫁了……难道他提防的人是宋辞?
他们不是父女关系吗?
她实在搞不懂。
总之,和宋溪之相关的一切都像谜一样。雾里看花似的。
冷画屏叹了一口气,回他道:“明白了。”
“吱呀——”门被推开又快速地关上。
宋溪之睁开眼,望着窗外的蓝天,自言自语道:“这么快就要死了,都没有人知道,想想还真是有点不甘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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