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不敢置信,太子平时做事向来沉稳,胸有沟壑,这次怎么会这么冲动。宋溪之再美,再好,也改变不了她病弱的事实。
国家的光明未来需要的是一个同样强健、富有朝气的女主人,而不是一个注定看不见明天的病人。
一个女子,引得未来之君因情误国,哪怕她丑如罗刹,都令人不禁联想到“红颜祸水”四个字。更何况宋溪之有那般倾城之姿。
但这四个字对体弱多病、足不出户的宋溪之而言,的确是太苛责了。众人不禁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为了行事不周的太子,还是为了心软的自己,亦或许是为了那位绚丽到极致,只能夭折的倾城美人。
皇帝向来看重太子,自然不可能放任太子做出这等昏庸之举。太子毕竟是皇帝的儿子,那么倒霉的就只能是“勾.引”太子的罪魁祸首——宋溪之了。
当场的人中间,其实宋溪之受到的惊吓是最大的。他根本就和景简华没见过几面,景简华怎么可能对他“心慕”已久?这根本就只是景简华的托辞而已!
宋溪之冷笑,厌女症,该治的就得治!景简华堂堂一个男子汉,不想娶妻就拿他一个病人做挡箭牌,这还算什么男人!
宋溪之转头看向身侧的宋夏澜,只见她端坐在席间,只有垂在身侧收紧的手泄露了被够男人背叛的痛楚。
不顾宋辞的眼神,宋溪之起身快步走至大殿中央,行礼道:“启禀皇上,溪之和太子以前从未见过面,实在不明白太子所言为何。”
说着,他右手握拳压在嘴边又咳了一声,有眼尖的人赫然发现从宋溪之手指缝透出的斑斑血迹。“溪之自幼就体弱多病,大病小病不断,稍感风寒便能去了半条命。家父遍寻名医也不见得好。大夫曾说过,溪之注定活不过二十。算算日子,大限将至,就是今年。”
景简华拱手道:“宋小姐,我……”
宋溪之打断他的话:“溪之自知这样的身体实在担不起太子殿下的厚爱,更担不起太子妃之位。溪之不想拖累旁人,只想着安安静静地度过剩下所剩无多的时光,多陪陪父亲。如果太子殿下坚持己见,”他目光坚毅,“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也为了自己的一片私心,臣女愿意断发明志,遁入空门。”
众人哗然一片。出家,对女子来说,这无疑是家族中最严厉的处罚之一。一般都是女子做了丑事,族人为了不令家族蒙羞,才将女子送去家庙。宋溪之如今说出这话,足可以见他不想嫁给太子的决心。
景简华也有片刻怔愣,没有想到宋溪之的反应会这样强烈而直接。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对他来说,宋溪之答应或者不答应都无关紧要,父皇同意或者不同意也无关紧要,只要他将爱慕宋溪之的态度表达清楚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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