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一出门,大队长脸色寒了下来,看见书记也在看他。他看向李会计:“老李,你怎么这么怕他?”

老李摇头:“这家人不讲道理,我去丈母娘家拜年,丈母娘跟他们家是邻居,新年里,为了我丈母娘家一条狗多吠了两句,从太阳刚刚出来,他那女人坐在我丈母娘家门口,一路骂到中午都不肯停,谁劝都不成。真正是那种垃圾人家,一点点都不能沾的。”

大队长撑着双手说:“这个纪大庆也是个钻了空子,才有了今天贫农的身份。其实他家祖上不就是村里的地主吗?他小时候,我可是记得,一件织锦缎的袍子……”

有了大队长的这个引子,书记立刻符合:“可不是吗?解放前几年败光了家,把家里的房梁椽子全都卖了换□□,后来要饭了,倒是成了贫农。”

“我觉得我们要把混在人民群众中的这种假贫农,真无赖给抓出来。比起纪翎这个黑五类。这个纪大庆是败落地主的儿子,真正地剥削过人民。”

李会计立刻附和说:“是啊,是啊!我老丈人还给他家做过长工呢!”

“李会计,你跑一趟他们生产队,把你老丈人请了过来,我们一起跑一趟公社里,跟领导们汇报一下,要把这种真正的,把剥削刻入骨血的假贫农,真地主给抓出来。不能放任他们披着贫农的皮,在新社会还欺负老实人。”队长对李会计说。

书记也点头:“是这个理,把真正的,骨子里还想要吸劳动大众血的恶鬼给抓出来。”

听队长和书记要这么处理,李会计高兴坏了,他老丈人一家做这家人的邻居,真的做得有苦谁都知道,却又无可奈何。夏天连酱缸都不敢晒,大庆的几个儿子,也没一个好的,给他们家酱缸塞一块烂泥进去,一缸酱就全坏了。

“哎!我马上就去!”

“等等,不要打草惊蛇。反正把老爷子接过来就行!”

李会计骑上自行车去生产队,把他老丈人给接了过来。大队长和书记一起陪着老爷子乘坐拖拉机去了公社里,跟领导汇报了这个事情,李会计的老丈人是被纪大庆一家给折磨地万分痛苦,现在有机会给他说,他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恨不得跪在地上求着青天大老爷做主,纪大庆一家的罪恶仿佛真的罄竹难书,实际上也就是村里的小无赖,但是在这个境地下就被扩大了。

领导看着老人家这个可怜,又听两人说的话,立马做出指示:“这个是有先例的,隔壁县有这么一件事情,也是解放前家里把田地都卖光了。变成了中农,他们家那个儿子很努力,成了先进分子。可是后来在群众雪亮的眼睛观察下,发现这个先进分子,思想上是有问题的。所以经过讨论把假先进给找了出来,给他们家重新定性,归类给地主。我们上次去学习的时候,还专门说了这个事情。那些五类分子的后代,被识别出来了,危害倒是不大。最怕的就是这种混在群众中思想有问题的坏分子。这种人一定要果断清除出去!”

这话一出,大队长和书记有了方向,吃了定心丸,立刻赶回去。

*

纪翎抱着李致远的腰,从县城里回来,进入生产队,看见纪大庆站在田头跟苏弘伟说着悄悄话,纪翎还笑得甜滋滋地叫:“大庆叔!”

“小狗崽子!别高兴了!等下有你哭出来的时候!”纪大庆站在那里嘚瑟地笑着。

李致远脚撑着地面停下了车子,任凭纪翎跟纪大庆斗嘴:“大庆叔,你要是听这个苏弘伟的话,他教你偷屎,你也得当心跌在粪坑里。”

“呸!”

苏弘伟看向纪翎,冷笑了一声,纪翎对着他做了个鬼脸:“黑心黑肚肠,没得好下场!”

李致远继续踩着自行车回到家里,纪翎进了屋里,李致远是拿她没办法,那个聚宝盆,他又不跟她抢,她整天跟宝贝似的关了门不让他看见,做什么呢?

纪翎调出APP根据今天买的东西,对应地买了相应的东西,黑木耳,白木耳之类地南北货,猪肉,牛肉,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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