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雾向禁军统领招招手:“这孩子伤口感染,快把他送去医师那里,还有他们也一起送过去,最好把这破羽毛给扒了——无论人在不在你那里,拿活人取乐,伤害他人躯体,按照戒律,理应千刀万剐。”

黑脸统领别扭地把糖葫芦草人塞回叶雾怀里,招了几个禁军,将鸡人带走。

叶雾靠在黎霖身边,悄声说:“你刚刚为什么那么确定他就是凶手呀。”

黎霖把刀收回刀鞘,缓声道:“我猜的。”

“要是猜错了呢?”

“反正他死罪难逃,错了就错了吧。”

叶雾:“……”

你可真是心大。

叶雾扶着糖葫芦叹了口气:“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求你家狱卒给点劲,快点把他审出来,要真是他干的,赶明我也去巫婆婆那里拜一拜,算得可真准。”

黎霖摇摇头:“来不及了,时间拖得越长,赵小公子越发危险。”

“你又不知道人在哪,急也没用。”

黎霖抿唇,他还真不知道,毕竟人的脑子中只会想“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而不是“人就在哪条街道哪间屋哪个房间”。

黑脸统领跑过来:“回禀殿下,那马车里没有人,莫非咱们抓错了?”

叶雾白了他一眼:“无论赵小公子在不在,他都难逃千刀万剐,无非是刀钝不钝的区别。”

“那个,你,你把糖葫芦给我,我就带你去。”

叶雾忽觉下摆一紧,低头看去,方才向他要糖葫芦那孩子拽着他衣角,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满是红艳艳的糖葫芦草人上面,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叶雾把衣角从他手上抽出来,黑漆漆的巴掌印正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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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赔钱的准备了吗?”

“啊……我又不是故意的。”他小声嘀咕:“你同意不?我带你找他们大本营!”

“你怎么知道?”叶雾狐疑问。

“我奶奶让我看一会儿就非拉着我走人,我哪里能看够,偷偷溜出去过很多次啦……你过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奶奶!”他压低声音,示意叶雾弯下身子,在他耳边说道。

叶雾拔下一根糖葫芦塞他手上:“好说好说,我帮你保密,这是定金,要是能找到人,我能让你把糖葫芦吃到牙疼。”

“一言为定!”他惊讶又欢喜地笑出声。

“牛蛋——你个混小子!”他奶奶怒气冲冲一声吼过后,转向叶雾赔笑致歉:“官爷,这混小子不懂事儿,您莫跟他一般见识……混蛋东西!给我滚过来!”

牛蛋脸一白,吓得又往叶雾身后躲了躲,白色衣摆上印满了黑手印。

叶雾:“……”

片刻后,牛蛋带领他们来到三里外的巷口。

巷子里面全是人家,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拐走孩子后竟然关在这里。

叶雾看向牛蛋,莫不是这混小子在骗自己?

牛蛋说:“我敢肯定他们就在这里,因为进去后没过多久,就没有马车压碎石的那种快要散架的声音。”

“很好,手伸过来,我赏你。”叶雾把草人郑重地传到他手里。

牛蛋还眼巴巴地问:“你不是说让我吃到牙疼吗?”

“你吃呀,要是受得了,我再给你买 。”

牛蛋一口咬下去,坚硬的糖衣加酸涩的果子差点没把他送走。

黑脸统领说:“殿下,要不然下官让禁军将此地包围,咱们挨家挨户地搜。”

“不可,这里居民众多,找到天亮也未必找得到,更何况那么多鸡人,他一人也管不过来,应该还就会有同伙,万一听到消息,躲得更隐蔽了怎么办。”

“殿下所言极是。”

叶雾环顾四周,若有所思道:“不如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医馆吧。”

“找医馆干什么?”

“都城境内管控严格,他们带着鸡人进城出城都需要检查,更何况贴了赵小公子画像后,他们也不敢轻易出城。”叶雾垂下眼睛:“要是想出城,只能把赵小公子处理了。”

黑脸统领一怔:“你的意思是……”

“要么把他杀了,要么也做成鸡人,临走前一并带走。”叶雾轻轻呼出一口气:“希望他们还没来及动手。”

黎霖脸色微微一变:“这里是都城内,他们就算拐小孩子也不会在这里,若是处理不当,很容易被官府抓住。相比起来,穷乡僻地的娃娃多,就孩子丢了,动静也不会很大。”

“赵小公子应该是撞到了什么事儿,才被抓住,毕竟他也不小了,关键时刻把他爹一摆,若不是真掩饰不住,他们也没这个胆子绑架这么一个贵人。”

叶雾点点头:“放心,应该不会杀人,附近人这么多,处理尸体很麻烦,而且若他死了,天气炎热尸体腐败非常快,非常容易被发现。而把他做成鸡人带回去的话,则需要准备许多药粉……以及麻沸散。如果没有麻沸散的话,八岁大的孩子疼都该疼死了。其他药物好说,麻沸散保质期极短,他们不能随身携带,得去附近买,这东西和□□一样,喝多了会死人,一般药馆会登记购买者的信息以及地址。”

“去附近医馆一一询问!”黎霖下令。

叶雾安慰他:“也不用太着急,如果没有的话更好,说不定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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