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走出门来,背后跟着金角道童。
金角道童将手里的椅子放到老君身后。
老君坐下后说道:“金蝉子,你过来。”
金蝉子起身,晃悠着虚弱的身体走到老君面前,跪倒在地。
老君轻摆拂尘,金蝉子身边便原地转动,变成背对老君。
老君挥动拂尘点到金蝉子后心处,金蝉子身体巨震,“哇”地一声吐出口血来。
那些紫红色的血液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空中,凝聚为拳头大小的球形。
金蝉子一口接着一口往外吐血,所有吐出的血液,都融入空中的血球中。
直到血球变为直径两尺有余,金蝉子才停止吐血。
老君再次轻摆拂尘,金蝉子转动身体,面向老君。
“金蝉子,大口吐血的滋味好受吗?”
金蝉子原本面色就白,吐出这么多血液后,面色更是苍白没有血色。
他擦掉嘴角的血迹,有气无力地说道:“不好受。”
“吸别人血的时候,滋味好受吗?”
“好受。”
“你吸别人血的时候,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要血债血偿?”老君说道。
金蝉子沉默一阵后,低头小声说道:“不曾。”
“你今日落到仇家手中,可曾想过,未来的日子会是何种模样?”
“死生不如死。”
“知道就好,下去吧。”
金蝉子起身退到一边。
老君施法,悬浮在空中的血球忽然凝结为固体,看上去像极了鸡蛋壳。
红色外壳破裂,里面忽然掉出个人来。
这人身穿青色道袍,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一头黑发中露出一颗小巧的银色独角。
金角道童看到这个道童,急忙冲上前去,扶他起身。
“银角,你活过来了。”
银角道童双眼紧闭,人事不省。
老君道:“我早知道他有今日之劫难,故此早早留下他一点真灵,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老君说完,扣指弹出一道清光,飞入银角道童的泥丸宫。
银角道童闷哼一声,悠悠醒转过来。
金角扶起弟弟。
老君道:“经此一劫,你们兄弟两个,一个失去头顶金角,一个死而复生,都是元气大伤,须得好好休养一阵。青牛,你带他们两个,先去平顶山接上家眷,再去兜率宫,将他们交予玄都,让玄都给他们安排差事。”
青牛闻言化为人身牛头,带着金角与银角拜别老君,随后向东飞去。
“时候不早了,大家休息,明日继续赶路。”
老君说完,就要起身走进房内。
“老君,且慢。”
李浩南叫住老君。
“老君,你看,我师弟为了降服金蝉子,大老远的从火云洞赶来帮忙,没有功劳,也算有点苦劳。再者说,他又是第一次见您老人家,您老人家能不能指点他一二,就当是犒赏他了。”
来的路上,大鹏早就得到李浩南点拨,见状急忙上前,对老君躬身行礼。
“请老君多指教。”
老君拿出个玉简交到大鹏手上。
“这是你想要的,拿去好好参悟。”
大鹏急忙接过玉简,对着老君再次拜谢。
老君点点头,转身进屋。
大鹏收起玉简,与其余人打过招呼,腾空而起,化为大鹏回火云洞去了。
多宝道人和马遂跟着进屋,其余人留在房外。
朱刚鬣走到金蝉子面前,伸手说道:“拿来。”
金蝉子默不作声,拿出天蓬索还给朱刚鬣。
朱刚鬣收起天蓬索,转身进屋烧水去了。
龙象波月变成人身象头,走到闻达尊者与金蝉子身边,指着自己头顶的金箍说道:
“二位兄弟,初次见面,我叫波月。咱们三个同是难兄难弟,日后还要多多亲近。”
看到波月头顶的金箍,金蝉子翻翻眼睛,没好气地说道:“谁和你是兄弟,我们与你很熟吗?”
波月坏笑着说道:“浩南哥,你的那句话怎么讲来着?什么天涯的那句。”
“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李浩南说道。
“就是这句,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大家日后同是跟着浩南哥做事,理应多加亲近。”
闻达尊者与金蝉子看向李浩南,虽未说话,目光中的不屑之情毫不掩饰。
李浩南哼哼冷笑。
“你们三个,还真是倒霉催的。波月还好,他是被人忽悠着来打劫我们。你们两个是什么缘故,竟然会丧心病狂到来打劫我们,动手之前,也不知道先踩点,探探我们的路数,就这么匆忙下手,最后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真是太不老练了。”
金蝉子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闻达尊者。
“贤弟,你有何话说?”
闻达尊者呆立当场,木然良久,忽然猛地一拍巴掌。
“原来如此,我悟到了。”
“你悟到什么了?”金蝉子问道。
“我之前算的那一卦显示,此次打劫是祸福相依,没有血光之灾,先祸后福。咱们兄弟双双被擒,这是祸事,可是因此能够得见太上老君,便是咱们的福气,我的卦象真是一点没错。”
闻达尊者说完,瞪着一双大眼无辜地俯视金蝉子。
金蝉子恨得牙根痒痒。
“贤弟,你这个事后卦解的好,为兄真是白信任你一场。”
闻达尊者叹了口气,颓然说道:“可惜,我没学会我老爹全部的本事,要是学会我老爹全部的本事,也不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李浩南笑了笑,忽然说道:“是啊,你要是学会淮水大圣全部算卦的本事,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个下场。日后,等淮水大圣从龟山底下出来,我再带去你去补补课。”
闻达尊者悚然变色,金蝉子也是满面惊疑。
“李浩南,你怎知我父亲是淮水大圣?你见过他?哦,是了,你也会八九玄功,你的八九玄功是跟我父亲学会的?不对,这不可能,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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