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程蒙帮着张家装了两次车,所以等他锄完地里剩下的草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晚了。
程蒙扛着锄回去的路上,正好碰上了来找他的母父还有离肃。
程蒙瞪大眼睛,赶紧跑了过去,嘴上冲两个人念叨:“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出来了?”
“你这孩子还知道天晚了?”程夫郎瞪了他一眼,要接过他手里的锄:“天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来,这不是让我们担心么?”
程蒙避开母父的手,不想让母父受累,只是不好意思的赔了不是又问离肃:“子言,你怎么也来了?”
离肃闻言抬眼看了看满目柔情的程蒙,微微笑道:“我是跟着母父来找你的,我不放心你。”
再者说,这天已经晚了。让程夫郎一个哥儿自己出去找程蒙,离肃也不放心。
“嘿嘿嘿……”得了自己最想听的回答,程蒙笑开了。
“啊,对了。这是张婶给的瓜,母父离肃,一会儿咱们回去吃瓜去。”程蒙示意两个人往自己身后看。
他把瓜用外衣包了起来,背在了后背上。刚刚程夫郎和离肃两个人光了看程蒙了,哪里有注意到他身后?
“怎么又给东西?”程夫郎摇摇头。
他是很欢喜张家人与自家好,也喜欢他们的善意。可是这老是给东西,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还才好了。
程夫郎就是这样,不喜欢欠人家东西。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两分三分的回报过去。
这一点,倒是被程蒙很好的继承了。
“吃什么吃?这晚上怪凉的,吃了你不肚子疼?”程夫郎好笑的点了点程蒙的额头:“等明日白天再吃,今天母父做了好吃的,回家吃饭吧。”
“好!”程蒙欢快的应下了,转身跑去程夫郎的右手边,握住他有些汗湿微凉的手。
程夫郎一愣,随后笑着紧了紧手指,回握住了自家孩子的手。
程蒙七八岁的时候就不让他再牵着了,说什么男子汉不能娇气。现在这是怎么了?小皮猴子转性了?
看见程夫郎的笑容,程蒙放下心来。
上一世还是离肃告诉他,说自己的母父其实怕黑。程蒙以前都没有注意到。
程蒙燥热的掌心温暖了程夫郎的手掌,另一边离肃软乎乎的小手也是同样的温暖。
这是自从夫君离世之后,程夫郎第一次不惧怕黑天。
他的两手中像是握住了两团温暖柔软的光,替他照亮了回家的路。
程蒙一路上嘴里闲不住,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在地里看到的听到的。离肃时不时的回答上一两句,程夫郎听的窝心。
“母父,母父你今天在家休息了没有?”低头,还有自己孩子关心的话语。
“休息了。”
“我不信。”程蒙伸头问向走在程夫郎左手边的离肃:“子言,母父今天休息了没有啊?”
“休息了。”离肃微微笑了起来,这人还真是较真。
听到这两个孩子的话,程夫郎不禁笑着捏了捏程蒙的手,微嗔道:“你这孩子,母父还能骗你不成?”
“这就怕呢么。”程蒙可不买账。
程夫郎好笑的摇摇头,带着两小只回了家。晚饭很丰盛,有不少程蒙爱吃的菜。
吃饭的时候,程夫郎和程蒙都往离肃碗里夹好吃的。没办法,这孩子实在是太瘦了,惹的人怜惜。
“子言,今晚早些睡吧。明天还要见夫子。”程蒙给离肃铺了床,又叮嘱他早点睡,这才出去进了自己的屋子。
程夫郎向来雷厉风行的,说让他们读书,当天就找好了夫子。
夫子是一位中年的童生,当初考秀才时失利,家中又没钱继续让他苦读。而且他的后娘早早的把他踢了出去,美其名曰给他弟弟腾地方,别打扰他弟弟读书科考。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没什么大出息。甚至连一个童生都没考上。
当年被赶出来,他的父亲没有留他。张行索性身无分文的直接远离家乡,来到了他们这里。
其实本村中也有一位老秀才的。不过满嘴的之乎者也,而且是个老迂腐。
他眼高于顶,看的上眼的孩子,有大人给他拍马屁的,他就收那家的孩子教他。看不上眼的,不恭维他的,他就不收。
甚至还满嘴的你们家孩子一看就不是读书的料。反正程蒙才学浅薄,大致就知道他满嘴的之乎者也大概就这么一个意思。
程夫郎一个哥儿,却不缺傲气与正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所以程夫郎压根就没去老迂腐那里,反而直接拜访了张行。
且不说张行当年如果不是太过紧张当场晕了过去,他肯定可以考上秀才。就单单论张行的谈吐,程夫郎听着就觉得比老迂腐的之乎者也实用的多。
老迂腐一句话二十个字里面有七八个之,两三个乎。程夫郎才不想自家两个乖孩子都学成小迂腐呢。
第一次去见夫子,程蒙心慌慌,这一忙来忙去的终于把程夫郎忙的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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