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之踏着月色回了梧桐苑,进了院门后,见着正房烛火通明,突然想起与原来有些不同了,此刻正房里有了他的妻子。压下心里泛起的异样,举步进了正房。
一掀门帘便看见塌上的凌容,穿着洁白寝衣,满头乌发披散在塌上,紧闭双眼,竟然歪在塌上靠枕睡着了。手边还握着一本书,眼见着要掉落在地了,也不知这样睡了多久,便赶紧走上前去,拿走了她手边的书,轻声叫醒她。
凌容拿着书,看着看着,眼前便一片迷糊,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间,耳边传来声声叫唤,不知是谁在叫她,听了一会方悠悠醒来,脑子发晕的望着眼前的人,一见是裴安之,头脑顿时醒转过来,见自己竟在塌上睡了过去,忙起身坐直,伸手摸了摸脸,还好没有流口水,要不就要丢脸了。
裴安之看着她那迷糊样,倒是难得一见。又见她穿得单薄,便回内室里,取了见披风,披在她身上,“怎么穿的这么少,就在塌上睡了,若是着凉了怎么办”。
又想起她在塌上,定是在等他,而他下午在书房,处理事情竟忘了时辰,想起在祖母院里的她,便急忙过去。平日这个时辰,祖母定是歇了,果然到了院中,见祖母房内烛火已熄,只有喜庆还在门口候着。听了喜庆所言,才知她已回梧桐苑。
倒是因他未早些回来,也并未交代好她,才害她就等。倒也不好多说什么。想了想便往屋外去,吩咐莲心去煮碗姜汤送来,方回到塌上坐着给她把脉。
凌容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迷糊,看着他一番动作,又是披衣服,又是姜汤,知道他是担心有身孕的她,看着替她把脉的人,忙说到:“夫君,妾身没事的,不用替我把脉。”
裴安之不置一词,继续替她把脉,凌容看着,笑了笑也不继续推脱。自己这么睡过去,自己也有些担心,对孩子不好。
不一会,裴安之放开她的手,方才看着她:“还好,等会喝完姜汤驱驱寒气便好,下次莫要这般睡了。也是我考虑不周,下午在书房,忘记叫人告诉你一声。下次我若有事晚归,会遣人过来跟你说一声,你就不必等我了。”
凌容听完,也放心许多,若是真的着凉得了风寒,遭罪的总是自己且也怕耽误后日的出行。又见这般交代,倒是更觉轻松几分。
不一会,莲心便端了碗姜汤进来,凌容端起来,便慢慢的喝了。喝完果然舒服许多。
喝完姜汤,突然想起今日和祖母说的话,便起身到了内室,取了那两个装了聘礼和嫁妆的盒子出来,放到塌上的茶几上。方对着裴安之道:“这是成亲之日,祖母吩咐李嬷嬷给我的东西,说是给妾身准备的聘礼和嫁妆。先前想着,回了裴府,交还给祖母的。但是今日见了祖母,祖母说,这些大都是婆母留给夫君您的,如今坚持要交给妾身,说是交给妾身来打理的。但这些东西,实在太过贵重,妾身深受祖母大恩,如何还能要这些。所以妾身觉得,还是还给夫君为好。”说着,将桌上的两只盒子推向裴安之。
裴安之听了她的话,倒也不觉得讶异,对着她笑道:“这些我都知道,之前我也与祖母商量过,我们成亲,这些也该是我们准备的,这也该是你的,你且好好收着便是。祖母年纪大了,这些总是要交给你打理的,现下给了你也好,如今这些田庄铺子,都有母亲留下的,可靠的人在打理,你也无须担心。收着吧”
听了他的话,凌容心中真是不知该说什么,虽说自己并不想与他有诸多牵绊,但是别的不论,单就肚子里的这块肉,便是两人最大的牵绊,且如何都割舍不了。如今再来纠结这些身外之物,倒也是矫情了,算了,自己就先替他保管着吧,日后再议吧。便重收了起来。
说完后,便已过亥时了,该准备安置了,裴安之起身去洗漱。凌容坐在妆台前,静静的拿着梳子通发,又想着等会裴安之出来,肯定又是一阵尴尬。便赶紧梳好,脱了外衣,跑到床上,盖好被子。如昨晚那番朝着床内侧,闭眼假装睡了过去。
本以为今日换了地方,肯定不会这般好睡,谁知竟是连裴安之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便睡着了,还一觉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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