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裳眼睛一亮,这倒是个视角盲区。
想到这个,她立刻动手扣下自己坐着的这朵云,一大团棉花一样的东西塞到了嘴里,嗷呜嗷呜地吃着。
宫宁满头黑线,他可没说要扣自己坐的,这位师姐就不怕摔下去吗?
“呜呜呜……没什么味道,师弟你那里有糖吗?”
“我找找看,好像上次还剩下一点……给。”
“真不错,变得像棉花糖一样了,棉花糖你吃过吧?就是用脚踏板……”
“吃过吃过,师姐不必解释,还有少吃两口,这玩意也不知道吃了会不会肚子疼。”
“没事,师姐我的胃早就锻炼得跟法宝一样强悍,对了,刚才给你拿红瓶子你还回来,我拿错了,那是鹤顶红,白瓶子才是酒。”
“……师姐我就不喝了,你自己尽兴吧。”
余玲妤正驾云飞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地方好像越来越小,不自然地往后挪了两步,脑子里原本还在想事情,回过神却突然察觉不对。
凭什么她要往后退两步!
往后猛地一回头,就看见了正在向她云朵大快朵颐的邱裳。
天啊,自己当初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收下这么一枚贪吃货。
那家伙也不怕吃坏肚子吗?
宫宁还待再劝,却发现头顶一暗,偷偷一瞄,哦嚯,已经被苦主发现了。
“邱!裳!我让你反省,你吃什么云,把自己摔死还不够,要把我也一起摔死吗!”
“哦哦哦哦哦!师父疼疼疼疼!”
“我不疼!”
“是我疼啊师父!”
余玲妤再次准确地抓住了邱裳肚子上的小赘肉,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这次任凭她怎么恳求都不放手。
邱裳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双手乱抓,情急之下,只好暂时先转移一下责任,“不是啊师父,是宫宁师弟他教唆我这样做的,真不是我本愿!”
宫宁惊得差点咬掉舌头,不是这样玩的啊邱裳师姐,你自己犯错,为什么要扯到我身上来!
余玲妤看向宫宁,双目冰冷,让人如置身寒窖,“你教唆的?”
“没有的玲妤师姐,我一直在劝邱裳师姐不要这么做,她根本不听,现在怎么就怪到我身上了?”宫宁疯狂摇头,一脸委屈。
一块镜面光滑清晰、镜框盘满树根的镜子丢在前面地上,只听见余玲妤声音缓缓道:“你滴上一滴血,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宫宁咽了一口唾沫,这是问心镜,谎言无所遁形,他又不是不知道。
“那个……我怕疼……”
“我帮你!”
流霜剑“铮”的一声被拔出来,那雪白的剑身亮了宫宁的眼,让他的右眼不由跳了两下。
宫宁脑中急转,连忙说道:“嘶——我听到了韵儿师姐的传音,现在马上得过去,两位师姐你们先忙,我有事得离开一下。”
他从云端跳下,几个闪身后只留下残影消失不见。
余玲妤的目光闪烁了两下,收起长剑,将邱裳放下,替她整理好衣裳。
看着不知所措、有些笨拙的她,余玲妤又轻声细语地教导她何为女子礼仪,酒又是如何不好的东西。
宫宁躲在一位师姐的法宝后面,看着渐渐远去的云朵松了一口气。
他还是有点眼力劲的,余玲妤不可能真的拿剑砍他,只是吓唬走他。
师徒两位需要一点空间进行说教。
当然,伊韵儿根本也没有传音给他,倒是他有点想念韵儿师姐了。
一边慢悠悠地御剑飞行,宫宁心想,要不随便找个理由过去吧,毕竟两个月没见面了,再丢脸的事情也都过去了。
正好可以拿这阵法的问题请教她。
嗯,就这么办!
“敌袭,结周天星斗大阵!”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传遍了长达十里的队伍,众人们皆是一愣,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敌袭?
在哪里?
宫宁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来不及思考,从须臾戒中掏出阵法对应的法剑,但是周围没人来得及结阵,他也是初次应阵,一时也不知道该将灵力与谁连结。
这一瞬间,只有寥寥十多道灵力光柱结成周天星斗大阵,供应伊韵儿对敌。
“砰!”
不远处一朵巨大的云朵被瞬间染黑,化作滔天大雨洒向五百人众,每一滴水全都黏稠腥臭,漆黑如墨,一看就有剧毒。
在黑云炸开之后,露出了后面上千人的魔道中人,个个凶神恶煞,满脸狞笑,无数浑浊的灵气汇聚在一起,将最前方一位发须灰白的老人托起。
只见那老人手执一把金刚杵,一端为三棱带尖之状,中段有三个佛像头为柄,一作恨状、一作怒状、一作哭状。
此乃怨仙断欲杵,九焚山镇派级法宝,当做邪法阵眼再合适不过。
老人朝胸口一拍,无数心血喷在杵上,他再将此处朝九天云端抛去,大阵之力皆朝杵上涌去。
刹那间云雾尽散,一座黑蓝色的金刚佛像突地出现在音渺峰众人头顶,具有三头,每头各有三目,六臂四足,直坠而下,像大山一样要将他们碾压致死。
只见那佛像——
第一手执天铁制九股金刚杵;右第二手执金制五股金刚杵;左第一手持般若智焰;第二手持三叉戟,中间二手合掌持金刚降魔杵。
这世间竟有这样一尊杀仙的佛!
宫宁惊呆了,那佛像迎风而涨,化作绵延百里的大小,朝他们头顶压去,气如山海,许多境界较为低微的女弟子如遭重击,喷出一口血,仰头往地面落去。
一步慢步步慢,音渺峰来不及结阵了!
宫宁运转体内的阴阳浑天功,全力抵抗天上的压力,虽然有些紧张,但他丝毫不担心己方会落入绝境。
因为还有她在。
目光放远,他看着位于众人之前之上的伊韵儿,那素白纱衣在狂风中巍然屹立,如天山上万年不谢的雪莲,纯洁绝美而固执。
她是风中的花,却绝不随风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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