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听说还要让她和一具尸首独处两个时辰,登时发急起来,叫道:“你们……你们不想知道我家小姐去了哪里吗?把我带走,我就告诉你们!”

这句话倒是大起作用。李寻欢立刻驻足回头,道:“你家小姐?林仙儿?她在哪里?”

铃铃顿时得意起来,道:“你不带我走,我是不会说的。实告诉你罢,我家小姐是不会回来了,你再来这里,也找不到她。”

李寻欢怔了怔,一时不知真假。黛玉却想起孙小红所说,阿飞和郭嵩阳争风吃醋,甚至因此动了手,这事想来林仙儿也听说了,她怕阿飞找来,自然不敢再回小楼。当下对李寻欢点了点头,道:“先带她走罢。这么大点的一个小丫头,万一再有人来,反害了她性命。”

李寻欢倒是对她言听计从,转身去解了铃铃的药性。铃铃却顺势一把就抱住了他手臂,嘻嘻笑道:“你是李探花?我早就听说过你了!”

“姑娘,请放手。”李寻欢淡然道。

然而他神情很快就不能淡然了。铃铃宛若菟丝一般缠在他手臂上,说什么也不放开,还不停嚷着“头晕”“没力气”等话。他求助般地转向黛玉和孙小红,却见两人都是一副促狭的模样。

黛玉伸手招过螺儿来,道:“我们走罢。”当先走出门去。孙小红便也嘻嘻一笑,跟上了她。李寻欢咳嗽一声,无奈道:“姑娘……”

铃铃立刻跳起身来,挽着他手笑道:“我们也走!”

孙小红一边跟黛玉并肩走着,一边扭头看了一眼,便悄悄笑道:“你看看你家表兄,走到哪里,这桃花就开到哪里,连这么大点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黛玉听了也忍俊不禁,刚要说话,身边螺儿却道:“姑娘,那一位……是谁啊?他怎么那么大本事,莫非是剑仙么?”

黛玉笑道:“他是我表兄,姓李,你叫表少爷就是了。你紫鹃姐姐她们也都这么叫。”

“表少爷?”螺儿诧异道,“他都那么老了,我还以为是姑娘的长辈呢!”

黛玉和孙小红听了,都不禁笑出声来。方才遇到至尊宝和蓝蝎子时的恐惧,便渐渐消散了去。

虎丘离苏州城内还有一段距离,且是深夜雇不到车马,李寻欢想着黛玉和螺儿铃铃等人都是走不惯路的,便半路找了家客栈暂作歇息,及至天明,才叫了一辆马车一同进城。

不多时一行人回了黛玉的老宅,刚一进门,紫鹃等人就扑了上来,围着黛玉问长问短。黛玉见闹得太乱,便笑道:“我们都是一夜没怎么睡的了,还只管闹!先各自去休息一阵,赶到起来才好说话。”

紫鹃等人听了,连忙都去张罗,连李寻欢怎么突然出现,身边为何多了个小丫头之事都不及问。黛玉倒是还记着阿飞,又去看了一回,见伤势并无变化,才叮嘱了服侍的人,自己回房去了。

待到再睡醒之时,只见从窗外射进的日光已经西斜,知是到了下午,刚想起来,又听到外间有人低声对话。待听清时,先是雪雁的声音惊讶道:“你真这么说的?那姑娘……”说着便忍不住笑,好容易才道,“那姑娘怎么说?”

另一个声音直来直去的,虽然压低了也十分清楚,正是螺儿道:“姑娘也没说什么,就跟着那个小红姑娘一起笑。我……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也没有你那么说的!”雪雁不客气地训了她一句,“表少爷虽是……他可救过姑娘的命呢!”

“我又没说他不好!”螺儿争辩道,“说救命也是的,这次要不是他,姑娘怕要吃了亏去。雪雁姐姐,你不知道,那个胖女人,足有我三五个捆在一块儿那么大,我……”

黛玉听她要把自己遇至尊宝的事说出来,雪雁她们两个必又要担心,忙向外叫了一声。雪雁和螺儿立刻呼啦啦跑了进来,服侍她梳洗了。

雪雁见黛玉要出去和其他人会面,憋了半天,终于道:“姑娘……有句话,按理我不该说……”

黛玉立刻停步笑道:“你怎么还闹起这些来了?有话就说,我不怪你的。”

雪雁喘了口气,便道:“姑娘,方才螺儿跟我也讲了讲你们出去的事。表少爷的事先不提,那位小红姑娘……你可得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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