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从如的面色逐渐由青白转为青紫。
青白是吓的,青紫却是憋的。
他觉得自己让沐王爷看了笑话。
司徒空一路对宋清越表现的兴致浓重,宋从如听了心中欢喜,马车里已经将自己对于这个二女儿的“关爱”和“疼惜”添油加醋地复述了几百遍,比如要请上等的儒生师傅教她学习,又比如给她的吃穿用度一应在府中都是最好的......
没想到孙氏却在这里打了他的脸。
宋从如此时真是恨不得将眼前这对母女生吞活剥了。
他满面寒霜地走上前去,狠狠抬脚,一脚将宋意浓踹翻在地,“你这个心狠毒辣的逆女,清儿是你嫡亲的亲姐姐,你居然胆敢胁迫要杀了她!你何曾歹毒!”
宋意浓被这大力一脚踹出了几丈远,像一颗肉球一样咕噜咕噜地在地上滚着,还在撕心裂肺地冲着宋从如叫:“父亲饶命,女儿和二姐是在玩闹啊!”
孙氏看得几乎都要心碎了,但是闻得此言心中也算有了底,顾不得骇人的杀气在周边萦绕,她慌忙叫着:“大人息怒,意儿和清儿是在玩闹,意儿并非真要伤人!”
“大人!”孙氏强行给宋从如分析厉害关系,她知道宋从如是个极其注重自己脸面和风评的人,就惶急道:“清丫头一夜未归,实在是妾身唯恐她丢了参政府满门的清誉,对她的惩治也就重了些。”
宋清越这几日一直颇受宋从如的宠爱和看重,她拿不准她现在到底在宋从如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位置。
但是扯到清誉,不管怎样,宋从如从来不在这种事情上退让分毫的。
果然,宋从如顷刻间就变了脸色。
见得此景,宋意浓也慌乱地从远处爬过来拉宋从如的裤脚:“父亲,女儿没有真的要杀二姐,女儿和二姐玩闹,女儿也担忧二姐会毁了府誉再连累我,故而发了狠,可我那些话都是吓她的,二姐如今还是好的很,您看,您看!”
宋清越已经被沐王爷从护卫的手中拉出来了。
她一张清丽的脸上被打的红肿不堪,嘴角渗出血丝,手上还有些破了皮的掐伤,沐王爷此时就站在她的身旁,他的贴身侍从也不知何时过来了,沐王爷招手叫他从怀中摸出了一瓶碧幽幽的药膏,递给了宋清越,宋清越就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勾了一些往脸上涂了去。
“清儿,你彻夜不归去了哪里?”宋从如面色凝重地问她。
宋清越轻轻地吸了口气。
寻常时候大抵已经将巴掌扇过来了,可是今天没有打她,还这么心平气和地问,果然有后台了就是爽啊。
“父亲......”她凄切叫着,正要回答。
岂料耳边一动,已经有个清朗的声音替她出声道:“二小姐同本王连夜赶去了阳明山,失踪的赈灾库银已被二小姐找到,可她后脚回府便遭受了宋夫人和三小姐这样的苛待,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杀人......倘若宋大人晚回一步,倘若这事让父皇知道......”
沐王爷缓缓道,当他口中吐出“杀人”这两个字的时候,眸中怒气和冷寒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我西梁律法严明,倘若真是犯了错事,宋大人可以管教,三小姐却杀不得!”
他的声音满含着肃杀的冷厉和对宋从如的责备,孙氏听的几乎要昏死过去了。
“大人......”她叫,未等说完,“啪”地一声清脆指掌声,宋从如已经狠狠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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