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桑九欲言又止。

萧景瑜看了他一眼,道:“你想给桑七求情?”

桑九连忙跪下,恳切道:“王爷,桑七他跟在您身边出生入死多年,属下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会背叛王爷。”

萧景瑜看着桑九,叹了口气,道:“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你最不愿意相信的,往往就是真相。本王也不愿意相信桑七会背叛本王,但事实面前,你我不得不承认。”

桑九沉默不语。

萧景瑜继续道:“桑九,感情有时候会蒙蔽双眼,你切莫感情用事。”

“是,属下明白。”

桑九虽同桑七感情深厚,但他知道,他做为王爷的暗卫,一切都应以王爷为先,即便他再不愿意相信,也不能因此就心软放过桑七,这对王爷来说太过危险。

萧景瑜知道桑九是个明白的,便不再多说,问道:“秦……许姑娘在何处?”

桑九愣了一下。

这许清禾长的和秦贞太像了,他们刚见到时,都以为是秦贞复活了,可是这两日看她行事作风完全不同于秦贞,又有些怀疑。

她们莫不是两姐妹?

“许姑娘一直在房里。”

萧景瑜点点头,去了许清禾的房间,而许清禾此时正在房里刺绣。

她今日穿了一身藕粉色的烟罗裙,感觉她整个人十分柔和。

秦贞的手是拿剑的,从不会拿绣花针,秦贞也是热烈张扬的,绝不会这般柔和。

“民女参见王爷。”许清禾看见萧景瑜过来,又惊又喜,连忙矮身行了个礼。

萧景瑜挥挥手让她起身,然后走到绣架面前看起她的绣品来。

许清禾有些不好意思,道:“民女手艺粗陋,不值得一看。”

萧景瑜没说话,他看着绣架上的那副绣品,不是什么花花草草,而是一只雄鹰,绣工的确算不上好,但好在针脚还算密实。

只是寻常女子哪儿会绣这样的东西?

许清禾侧眼看着萧景瑜,心中隐隐有些痛意。

萧景瑜转头过来,看见她眼眶微红,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

心念一动,萧景瑜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许清禾愣了一下,随后便低着头。

她没说话,萧景瑜也有耐心,就站在她面前等,等了许久,许清禾终于抬头,她望着萧景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属下该死!”

这便就承认了?

萧景瑜深色未动,只是盯着她看。

许清禾跪在地上,抬手擦去眼泪,而后说道:“属下被邕王抓住,他想从属下这里套出殿下的秘密,属下据死不说,可是后来……后来听说殿下为了救叶家二小姐下落不明,属下十分担心,便……便想着活下来去找殿下,所以……所以……”

“所以你便假装背叛了本王?”萧景瑜仍是神色未动,继续道:“你都告诉他什么了?”

“属下挑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说给了邕王听,还告诉他说……说殿下对属下疼爱有加,只要我活着,他手里就始终有一个能拿捏殿下的把柄。”

原来如此。

萧景瑜想起在宁安寺听到秦贞身死的消息时自己的那些痛苦,忽然就笑了起来,他道:“所以他安排一个人替你死,就是为了试探本王对你的感情?”

秦贞低下头。

“是。”

“呵!”萧景瑜道,“结果如何?”

“殿下对属下的关心,属下永远铭记,不过邕王他也还算满意,所以才留下了属下的命。”

萧景瑜眉毛忽然一挑,他问:“既然如此,这次他放你出来,必定有什么任务交给你。”

秦贞回道:“是,他让属下找机会刺杀殿下。”

“你不打算听他的话?”

“属下永远是殿下的人,绝不会背叛殿下!”

萧景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将秦贞扶起,道:“行了,以后你就以许清禾的身份在王府待着吧,至于其他的事,待我大婚过后再说。”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不及他和阿枝的婚礼重要。

秦贞垂下眼睛,道了声:“是。”

距离宁王大婚的前五天,京城忽然流言四起,说宁王殿下在府里藏了一个女人,这女子美貌非常,是宁王殿下珍之重之的心头宝。

流言毫无疑问的传到了叶寒枝耳中,挽竹气愤不已,一个劲的为叶寒枝抱不平。

“小姐,宁王殿下怎么可以这样!”

挽竹撇着嘴,神色愤慨。

叶寒枝笑了笑,没说话。

唐妈妈却道:“看这宁王殿下也是个靠不住的,小姐嫁过去,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

“说什么呢!”陈妈妈道,“你们不知道盼小姐点好?”

“没事,陈妈妈。”叶寒枝道,“这事儿她们心里不舒服,说两句也正常。”

陈妈妈闭了嘴,但仍旧不大高兴。

婚礼前四天。

宁王府又送了东西来,其中还有一方绣了雄鹰的手帕,左下角用细线绣着:明日辰时末,宁安寺相见。

叶寒枝收了手帕,第二日带着挽竹如约赴会。

宁安寺香客络绎不绝,叶寒枝主仆三人跟着人群进了宁安寺主殿。

主殿里跪拜上香的人不少,叶寒枝等了一会儿,才得跪在蒲团上。

她双手合十,闭眼许个愿,然后扣了三个头。

等她再直起身子时,原本跪在她旁边的一个老人家却是换了个年轻的女子。

“叶二小姐,借一步说话如何?”

叶寒枝还没转头看她是何模样,她便先起了身,然后往后面的院子去了。

叶寒枝站起身来,让挽竹在外面等着自己,然后跟着去了。

院子里并没什么人,除了那个女子。

那女子穿了一身绛红色的织锦罗裙,衬得她明艳动人。

叶寒枝走了过去,道:“许姑娘。”

许清禾笑了笑,道:“叶二小姐果然聪明,你从未见过我,却能猜出我的身份。”

叶寒枝也笑了笑,道:“知道这些又如何?许姑娘今日找我,怕不只是想说这些客套话吧?你有什么事,直说罢。”

许清禾掸了掸袖子,然后说道:“我找叶二小姐来,是想跟你说一说殿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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